第二十四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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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英委曲求全和老李在一起，主要有个原因是她儿子亮儿在老李妹夫的药店里打工。张英的儿子只读了初中，干脆就到老李妹夫药店里了。张、英想着在药店里儿子学个手艺，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一直就将就和老李伙下去。哪想到这个药店被老李妹夫搞垮了。这个妹夫药店前面十多年，他还是勤勤恳恳地工作，哪想到药店挣的钱越来越多了，反而惹出了祸事。他经常出入各种社交场所，什么酒店啊酒吧啊，OK厅啊，他认为这样才是讲享受生活。不晓得哪天遭人家在饮料里掺上了毒品，他自己全然没有防人之心，第一次，没感觉，过几次上瘾了，每天忍不住想喝饮料，这时有人上门推销，才知道被人整了冤枉了。但这时已经是欲罢不能了，如果不吸毒，心里难过得很，有时又象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痒得难受，但用手抓，又止不到痒，只有用了毒品，立刻止痒。他这时候才知道毒品不能碰，平时只听人说一日吸毒终身想毒，但这个问题钱财也搞得恼火了，每天轻轻松松就把一两千块吸到没有了。女人发现后气得遭不住，这样子下去的话，随便你是金山银山，也遭吸垮。她说让老公到戒毒所去，老公死活不去，紧说如果送到那儿去，出来人家都不给他耍了，说他是从监狱头出来的一样。但这个毒又戒不脱，这天老婆干脆把男人关在屋里，自己出门到药店去了。男人心里慌得恼火，又出来不了，想了各种办法，最后给卖毒品的打了电话，他把钱从四楼窗户上吊下去，人家拿到钱把毒品给他绑着吊上来。哪晓得他到是把钱绑着吊下去了，毒品却没给他吊上来，这人也是气极了，瘾也上来得登顶了，自己弄根绳子从窗户上往下吊下来，哪想到这个绳子没好粗经不住他的重量，才吊到一半人就掉下来了，当时就摔死了。腿杆都摔成几节了。

　　张英给林茜说，这个姑父死还是她儿子亮儿去收的尸。

　　这下药店也开不走了。亮儿工作没了着落，本来这个亮儿在药店的时候经常都要回到老李那里，可以看到妈妈，但是住在店里的，后来没地方住了，每天晚上回老李这儿住，老李却容不下亮儿，只要亮儿在屋里住一晚，他就要收十块钱，说是看了电视了，要收电费。逐渐这个亮儿就不回这里来了。本来这个亮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张涵当时在他家时，他经常带着张涵去耍，对他妈也很有孝心，在外面吃点啥子都要给妈带点回来，后来听张英说，亮儿连着几个月没得消息，她心里就想这个儿子不要出了啥子事情了，没多久，就接到亮儿从看守所寄出来的信，他因为抢劫出租车抓起来了。

　　过年前亮儿和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约着去迪斯科舞厅跳舞就出了一回事，他是第一次到那种地方去，跳舞时碰了另一个男孩一下，那个男孩无论如何就要喊他出钱了断此事，亮儿争辩不赢，那边是一大帮操社会的人，亮儿身上是真的拿不出钱，那帮人掏出刀就杀了亮儿两刀才作罢。所幸杀在屁股上，没伤到要害部位，张英花了三千块钱才把亮儿的伤治好了。才几个月，亮儿又出事了。这次出事是亮儿一伙人在外面馆子里喝酒，一个个喝得烂醉，上了出租车，就抢劫司机。实际上司机身上只有三百块钱，但这是团伙抢劫，性质恶劣理当重判。张英接到消息后找了自家哥哥出面，派出所的人说警察问亮儿是否参与了抢劫时，亮儿自己承认：就是老子抢的，你要咋个嘛！这个事实肯定推翻不了，后来张英花了一万八千元把他保了出来。亮儿在信中说：我在这里头生活恼火得很，经常都吃的白水洋芋白水白菜，妈妈一定要想办法保我出来。见到亮儿这么可怜，张英就花了这个钱。当时张涵听到说亮儿哥哥在监狱里吃白水菜，他以为吃白水菜是一种享受，经常说：我要坐监狱，我也要吃白水菜。

　　就为给亮儿花了一万八，老李就与张英翻了脸。他非说是张英把开麻将馆赚的钱用去赎亮儿了。其实张英原来在乡政府上班的时候就存得有钱，但老李就老是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非要撵张英走。张英原来几次老李做些出格的事情，都忍下来了，特别是带起男女跑到张英的床上去睡去了，这个事情，林茜一直就劝说张英，离了还好些，这个男人是个没得底线的人，早离开早清静，张英随便林茜怎样说，都净在林茜面前说老李只是不懂事，对人心还是好，一直她都不愿撕破脸，现在这个事情让张英是彻底寒了心。原来她下岗后老李再三刁难，她一直就想得过且过，反正在老李街上的房子住起比她在乡政府的房子好，再怎么开麻将馆一个月有上千块钱的收入，忍气吞声地过就是了，哪家屋里没有点吵嘴打架的时候啊。没想到老李为了给亮儿拿了点钱就坚决要离婚。她就后悔一早该晓得不给老李扯结婚证，如果没有结婚证她走了就是了。扯证的时候因为老李没得结扎证明，还找林茜在镇上的妇产科医生那里开的假证明。问题是老李知道张英平时有积蓄，就翻箱倒柜地到处找存折，找着了两张一千的，硬是分走了一千块钱。张英在乡政府的房子他也提出来要分，要法庭上，张英的律师提出张英的房子不是两人婚后共同财产，张英的房子早在两人再婚前几年就买了，全部是张英一个人省吃俭用几万块钱买下来的，老李才没分到。

　　张英搬家是趁老李上班的时候搬起走的。她搬走的空调家俱都是她花钱买的，老李回来后见到屋里只留了一个冰箱，实际上这个冰箱都是林茜早先买的旧的，老李马上找了工厂几个人和他一道到张英那里去抢。那时亮儿已经放回来了，见状，亮儿说你敢给我抢，我就打110报警。最终老李抢了一些，还是没抢完。

　　老李离了张英以为自己好找得很，基本上一个月找一个，但他这种人，一个月工资拿到手上不到二十天就没得了，每个月都要靠借钱过日子，他哪找得到好的嘛，没半年他打电话求张英：“老婆，你快回来嘛，我开头给你两个闹着耍的。”

　　张英早死了心，就说：“你是哪个，我没得男人，我男人死了的嘛。”

　　老李又串掇着自己妈去求张英，张英听到老人声音，避开没见，这个老人对她还是好，但张英实在觉得不能再和这个男人搅下去了。几年后，张英找了个在民营企业打工的人，这个人有技术，比张英大了好几岁，他是读了大学出来的。一个月这个男人挣两千多，供一个儿子读大学，每个月给张英拿一千块钱用，但他是把他妈放在张英那里让张英照顾着的。林茜见过一面，觉得人家都在一起了，你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那儿，洗澡这些事情都是张英做。林茜自己想与其这样靠男人吃饭，不如去打工自己还清静些。

　　张涵记性好得很，这次在张英那里耍，张英给亮儿打通电话，说张涵要给你两个说话，张涵对着话筒就说：“亮儿哥哥，监狱里的白水菜好不好吃。”

　　这时亮儿已经走上正路了，带着几十个人承包安装电线的工作，一个月收入可观。亮儿没听清张涵说的啥，张英一把把电话抢过来，亮儿问他妈，这个张涵说的啥呢，他妈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再给你说。

　　没几年张英找的这个男人又出事了，成天在网上到处与人搞网恋，还跑去见网友，搞些一夜情这些事情。张英本来在乡政府，跑到单位上去守着，但最终还是分手了。张英又自己打工把养老保险买起走了。终于还是要靠自力更生才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