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靠勇气直面枪弹
彼得从光影中走出。
又一次。
他不知道这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用光芒将对手淹没，然年后继续前进。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败。
他曾经守护的一切，不能就此归于尘土，他也不会允许他人就这样夺走他的爱恋。
是以光刃依旧，他的步履沉重而坚定。
仍旧是五名司书迎面走来。他们身穿笔挺的灰黑色西装大衣，又在外面不厌其烦地再度披上一层华丽的暗红色长风衣。金边配饰遍布领口衣角，盖上肩章，优雅无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手一把的华丽枪械。做工精良，乍看之下就如同有钱人的玩物，然而在这精致到感觉有些不实用的外表下，却是对于枪械而言堪称恐怖的威力。
这种西装暴徒般的风格，显然是来自都市五大帮派之首——拇指。
然而，领头者的气质却同这身衣服并不是很搭——一头飘逸的绿色长发盘起。尽管他已经算是个有些年纪的大叔，整个人周围却弥漫着一种艺术家独有的丧气与慵懒。
“唉……我是这里的司书，Netzach，握个手吧？”
“……”
彼得保持了必要的警惕，只是停下脚步，并没有回答。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你都走到这里来了，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打的必要了吧。”
“所以，能请你们让开吗。这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Netzach无奈地一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选择：“话虽如此，以我的立场，既没有让开的理由，也没有让开的权利。”
彼得微微皱眉。
说实话，尽管他这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几乎是所向披靡地杀到这里，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损失。毫无技巧地正面承受那条烈焰神龙的愤怒、又反复被重锤和机枪在巨大的威力加成下饱和打击，再于文学层中将那些有着异想体力量加成的前·都市之星，一个个刺穿斩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下滑。
这里比都市更危险。他不好估测接下来又得面对什么，因此能不浪费力气，就别耗费太多——他并未放弃依靠交涉劝说对方和平让路。
“……选择战斗不会改变结果，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大叔——而你将白白付出宝贵的生命、经历临死的剧痛。”
Netzach惨笑着摇了摇头。
“白白死去么……就跟以前一样呢。但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关心啊，小哥。”
“……你难道不害怕么？”
“作为一个人，我肯定害怕啊，怕得要死。但我想，既然我都已经有勇气生存下去了，又怎么会惧怕死亡呢……”Netzach突然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大叔。看不出你其实这么勇敢。你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啊。”
“算是吧——我们好像还挺聊得来？”
交谈之中，彼得居然感受到一丝亲切。
这里的人真是一个个都个性分明啊……他想着，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在成为敌人之前，能跟我简单讲讲你的故事吗？大叔？”
“免了吧。真希望我们不是敌人啊……如果有机会，咱俩喝几杯酒、相互唠嗑唠嗑彼此的过往吧——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可怕的实力，你也肯定不简单，对吧？”
“好啊……那就，不紧不慢地开始吧？”
“嗯。”
说着，Netzach与司书们手中不停，几下装填，将子弹上膛。随后，Netzach大手一挥，红红绿绿的特殊书页化作光芒点点，随风飘散：
“笑粉、触须、无法理解、花瓣……以及，春日的起源——全体开火。”
并不嘹亮也不算有力的声音只是轻轻落下，下一刻，枪械的轰鸣与咆哮如惊涛拍岸般爆发而出，掀起万丈铁雨，子弹如同不要钱般疾速泼洒而出，道道流光撕破长空，发出夺命的尖啸，争先恐后地涌来——
“砰砰砰——”
锐利的弹头滔滔不绝地撞击着漆黑光滑的防御面板。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将他向后推去！
威力强化的带来的增幅是巨大的，对这些子弹的破坏力和冲击力有着指数级的提升，这绝非普通的枪弹，而是掺杂了无数难以指明的力量，令它们的轰击简直如同炮弹那样惊人。恐怕是数十厘米厚的精钢护甲都能给它打得四分五裂！
真正意义上的枪林弹雨。
开火、开火、开火……
闪躲？格挡？怎么可能？
就像没有任何人能仅用一把刀，便保证自己在这样的疾风骤雨中片叶不沾身一样。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发挥的空间——彼得不得不怀疑就连那些色彩级收尾人也难以在这样恐怖的弹雨中独善其身。
既然无法躲开……那就只有直面。
挺起胸膛。
以重甲，直面枪弹。
光芒自重甲的缝隙中喷薄而出，不断冲刷着甲胄，将之一遍又一遍洗得崭新。
无数流光在光滑坚硬的甲胄表面溅射出千万朵绚丽的火花。
他真的如同山一般坚定——不，山开始向你走来！
一步！
“砰砰砰砰——”
嘈杂不绝于耳。
光之子只是迈步。是的，他不完整，但他的坚毅已经超越了他的身份。
他的坚毅足以直面过现任调律者的“网”，虽说这种冲击也接近了那个量级，他依旧额能顶着凶猛的火力，向前迈步——步履越发频繁——尔后飞奔——最后化作光芒——
“嚓！”“唰！”“轰！——”
黑影拖着白金耀光，逆流而上。
当光芒划破天际之时，咆哮着的火网荡然无存。
枪械零散地摔落在地，司书已然化为光芒消散。
但……
彼得只看到了4把枪。
“……！”
陡然间，一道颇为凶狠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划来，一枪命中了彼得的眉心！
子弹命中了过于坚硬的头盔，无法将之击碎，可动能尚未耗尽，于是特殊的金属被生生挤压变形，成为一颗炽红滚烫的扁圆铁粒，“乒”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彼得皱了一下眉头。
不出几秒，又是几声枪响自另一侧响起，几颗子弹分别照着几处要害打来。
可是那套盔甲的防御有些过于严密，子弹只是落在甲胄之上，或被弹开，或一头撞碎。
彼得缓缓深呼吸了两次，闭上了眼睛，任凭子弹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
“呼……放轻松……别用眼睛，用心去看。”
他如此自言自语。
一股若有若无的异想体气息飘来。犹如舒爽的春风混着薰衣草的清香。
“……我看到了。”
彼得睁开眼睛。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而真切地呈现于光之子的眼前。
随后，他掷出了手中的光刃。
“嚓。”
光刃刺入心脏。
Netzach的身形显露，他的心脏之上插着那把光刃。
可他只是笑了一下，晃了晃，扣下扳机。一颗子弹，随即命中了彼得的右臂护甲，仍是被弹开。
看到那颗子弹依旧被弹开，Netzach只是莞尔一笑。
“好吧……看起来，结局还是一样……”
“呼……你不害怕这个结局么？”彼得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netzach的身侧，略带着不解与一种小小的震惊。
“哈……说过了，生存下去都不怕……那也不应惧怕死亡啊……”
说着，光屑纷飞。
“……生存下去的勇气……么……”
漆黑的身影携着光芒，继续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