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最终审判（1）
“老板、老板！”一名工作人员心急火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这里有状况！”
女孩儿的声音十分平淡：“说。”
“方才前往迎击入侵者的6名骑士……5名失踪，有1名被俘。以及……布里斯先生的生命监测装置没有在整点传回数据。”
稍稍的沉默后，女孩儿的声音似乎略显疲惫：“……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就是……我们在实时监控中记录到了入侵者手持的武器。其中有一把……那把、那把和、和档案里的未知高危目标‘Petra’所、所持有的武器，重合率达、达到99%以上。”工作人员磕磕绊绊地说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了难以遏制的紧张。
“Petra吗……”
“您……您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问道——尽管希望渺茫，她仍期待着这名遇事波澜不惊、经验老道的老板能再度化险为夷。
可是只听得女孩儿低声说道：
“做你该做的事。”
“可是Petra……”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一切都会分崩离析……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我会尝试阻止他，而按照协议，你们应当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我的助手——你应该知道违背协议的后果。那么，祝我们好运。”女孩只是轻声地回答。
“等等！老板！老板……”
没等工作人员说完，女孩儿就缓缓放下了对讲机，关掉了电源，随手扔到一旁。
她面无表情，但眼中流出极其复杂的情感。当听到“Petra”这个词时，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弃她而去。
她正站在一面巨大的三层楼高的闸门前不远处，身后跟着两名仅剩的扭曲骑士。这两名扭曲骑士倒十分有特点——他们共用同一个扭曲，身上穿的E.G.O也几乎一模一样：
铁桶一般的头盔上只露出透气用的微小孔洞，狭小的一条横缝保证了最基础的视野，面部中线上被故意刷成金色并加厚凸出，和视窗缝交叉成一个标准的十字。一身精铁模样的骑士重甲下，还有锁子甲和皮质内衬保护得严严实实，外披一件血染的白袍，胸口正中央的血十字格外显眼。
他们仿佛刚从远征中归来的十字军一般一左一右，手持十字圣剑与画着血十字的白色盾牌，沉默地护在女孩儿的身后。
她背起手来，面色严肃地走到了巨大闸门的面前，食指戴上了一枚纯黑色的戒指。看似笨重的闸门上还留着奇点的痕迹，并不是寻常物理手段能攻破的东西。
繁琐的解锁程序后，伴随着机械低沉的轰鸣，巨大的闸门缓缓拉开，露出下一道正在解锁的闸门。足足几十秒后，全部3道闸门才彻底打开。那条宽阔的道路终于展露在女孩儿和扭曲骑士的面前。
空旷的巨型房间内，精密而庞大的仪器仍在一丝不苟地运行着。管线错综复杂，液罐中的各类生物静静飘在营养液中。但女孩儿的视线却越过了他们，笔直地看着正前方——她向着房间的尽头中央摆放着的一个巨大“祭坛”走去。两名十字军正步跟在她的身后，在祭坛前停下。
祭坛上方倒悬着一个科幻机械感十足的巨大装置，正下方是一个全息操作台，红色的光芒幽幽地在空中浮动。
女孩拾级而上，来到“祭坛”上，全息投影自动打开。同时，地板上缓缓升起一个小桌，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环状的缺口。
女孩脱下了食指上的那枚戒指，放入了缺口之中。两秒种后，随着一声仪器的蜂鸣，戒指缓缓从小桌上飘起，回到了女孩的手中，上面亮起了复杂的浅蓝色纹路。紧接着，小桌迅速降回地板内，周围的全息投影瞬间由红色切换为蓝色，意味着操作面板已经解锁。
女孩迅速拨弄着浮动的蓝光……
终于，她按下了确认。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请回答‘确认’或‘取消’。”
“确认。”
紧接着，正上方的巨大装置开始缓缓解锁，同时，祭坛的北侧的一块方形地板突然凹了下去，一个蓝色的液罐缓缓升起，里面漂着一个人影。液罐的玻璃屏幕上，一个倒计时正在缓缓跳动。
还有32个小时。
“唤醒程序执行中。”
液罐里的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营养液排空、呼吸面罩脱落、最后，玻璃罩打开。
液罐里的人一丝不挂地缓缓走出，她带着一个项圈，真容和面前的这名老板一模一样。
女孩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自己，终于，她开了口：
“Petra找到了这里。”
“无需多言，我们的记忆是同步的……至少到刚才为止还是。”一丝不挂的女孩回答道，“现在，把‘戒指’给我吧。”
女孩点了点头，从食指上脱下了戒指，交给了面前这名裸体女孩儿：“毁掉Petra……或者，让Petra毁掉一切。”
“知道。”
裸体女孩一把拿过了戒指，戴到了右手中指上。随即，她右手猛一握拳，那枚戒指上的蓝光纹路瞬间变红，一层灰色的液体从戒指下蔓延而出，顺着裸体女孩儿的身体表面扩散开来，逐渐覆盖了项圈以下的全部皮肤，最后凝成了一层紧身连体衣。
“很好……接下来的32个小时中，你就是彼岸花公司的boss。活下来了的话，别忘了自我销毁。你的记忆会被同步到记忆库里的。”说完，原来那名女孩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环带上。全息投影立刻在手环上出现。选定了目标，她轻叹一声，按下了按钮，“……还是，有点不太甘心呢。这次就这样吧。”
随着一道蓝光骤起，空间的力量瞬间覆盖了女孩的全身。W公司的奇点一如既往的好用。当那道蓝光消泯之时，女孩的身影也不知所踪，空留她刚刚苏醒的克隆体。
“Petra……Petra……意为，石头。”她轻声念叨着，目光顺势投向了门口。
门口立着两道身影。
正是彼得和西门。
“黑昼先生，您、您答应会保护我的吧？”
“关于这点，我不会食言。”彼得点了点头。
西门松了口气，紧紧地跟着彼得走过三层闸门，来到了这片广阔的空间中。
“找遍了其他的地方，只剩最下层了。那个就是你们的老板？”彼得看了一眼西门，又向女孩儿扬了扬下巴，问道。
“呃，是的。”
十字圣剑森然相交，拦住了两人。两名十字军打扮的护卫扭曲骑士沉默不语，高大的身躯、血染的白袍，颇有压迫感。
“我姑且还是问一下吧。两位，请让开。我只是来找你们老板讨个说法。”
两名十字军的圣骑士只是缓缓拉开了相同的架势。
“叛徒！——叛徒！”他们用嘶哑的嗓音异口同声地低吼着，仇恨的气味迅速扩散，染出一片剑拔弩张的氛围，双方就要动手！
突然，女孩从祭坛上走了下来。紧身衣勾勒出她尚未发育多少的身躯，略带稚气的脸庞却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稍等。”她说。
接着，她径直走到了彼得的面前三步出站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直视着彼得的眼睛：“阁下要找的就是我吧——我是彼岸花公司的总负责人，或者说，老板。”
“你就是彼岸花公司的老板么？……呵呵，倒是越来越像一个圈套。”彼得皱着眉头，他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是彼岸花的领导者，但这不妨碍他接着说话，因为他认为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许也在听。
“我来到这里，是来为彼岸花公司袭击Egoist团的事件讨要一个说法，顺带挖出你们的阴谋，并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现在，是你坦白一切的最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