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能量密度
艾什莉顿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前辈气势汹汹地过来，谈了两句突然叫这个老女人“师父”了？！前辈应该比她强才对。
“很好，那我教你点基本的理论吧。你站在这里，朝着旁边的柱子攻击一下，试试看？别用太大的力气，也别展现神备。”
彼得循着伊织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大概六七百米处出现了一座和自己所处位置一样高的山峰，山峰上有个平台，平台上立着一根直径大约两米的石头柱子。它如同一尊巍然不动的大佛般稳稳当当地坐在平台上。
“你……”彼得皱了皱没有，回头问道。没等他说话，伊织早已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也会一点点‘气’，嘛，虽然再这个世界用不了，但是在这里我还是会一点的。”伊织站了起来，走到了彼得身边，“还有，讲话时要用敬语。”
“……好好好，师父。”
“这还是我第一次要求别人用敬语呢。”伊织眯起眼睛轻轻笑道。
彼得稍稍凝聚了些许光芒在右手，他思索着怎么不借助东西把这股力量使出去。思索再三，他一挥手，一道闪着金光的弧形冲击波“哗”的一下飞出，如同一把弯曲的光波径直撞开空气冲去。
不到十秒，那金色的辉光已然黯淡下去了大半，整个冲击波的长度达到了千米量级，尽管如此，还是尚有些许余力，向着那个柱子狠狠地劈了过去。
“啪……”气浪冲击着石柱，打得上面出现了一大条裂痕。几块小碎石从其上崩落下来，劈里啪啦地摔在地上。艾什莉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道攻击似乎效果还行。
但也仅此而已了。
石柱仍然巍然不动地蹲在那里，似乎有些嘲弄地看着彼得。
“不错的一击，可惜没有切开石柱。”伊织点了点头以示赞扬。
“那你……师父打算怎么做呢？”
“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伊织话锋一转，跳跃的思维让彼得一愣，“你觉得，一名色彩级收尾人强大，还是一根‘手指’强大？”
“……说实话，手指。”
“对。但是曾经出现过色彩级收尾人单枪匹马把手指的成员杀得七零八落的情况，你怎么看？”伊织接着问。
“啧……手指人多，号召力强，但……怎么说呢，个体的战斗力不够高，没办法有效阻挡和击伤特色，导致强些的特色能像割麦子一样收割帮派成员。但是，我觉得如果是食指的话，普通特色应该占不到这么大的便宜。”
“如果用精简点的话说呢？”
“……我知道那个意思，但我说不出来。”彼得摊了摊手。
“能量密度不够高。”
“能量密度……”
“对。浩瀚如大气，其中蕴含着何其磅礴的能量，可是一般情况下它连普通人也伤不着，清风拂面甚至令人惬意。究其原因，能量密度不够。一枚子弹的动能比大气的动能小得多，可是它能量密度高，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伤人体。同样，特色也是这个道理。”伊织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么反观你刚才攻击杀伤不够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确实。目标只有那么点大，攻击过度扩散，未命中的能量被无谓地浪费了。”
“是的。色彩中有力量型战斗特化的收尾人，但是我不需要费太大力却能挡下他的攻击，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你会这一点，上次我和你交手时，我应该胜算很低。”伊织点了点头，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吗？”
“……谢谢师父。您满意了吗？”彼得无奈地扁了扁嘴，他再次在手中凝聚了些光芒。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伊织轻笑了两声，转身回座接着喝茶去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256倍，你大可以放心练习。以后，定期来这里找我吧。我也得向他履行‘做你的导师’的承诺。”
彼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感到有些好奇，思索了一番。光芒从他的手中溢出，凝聚成长棍模样，他一把握住，周围的光芒骤然破碎成点点星屑，那把长刀从亮晶晶的金色碎片中出现。
彼得随手按着原来的样子挥出一刀。
这次他斩出的是一道锐利的剑痕，那道锋利的剑气不再如同冲击波一般，而是像被压扁、打磨成的锐利刀锋，覆盖其上的光芒不再虚虚实实，有点像固体一般。它同样扩散开来，切开空气无声地冲出。
这次，它径直穿过了那块巨石。锐利的刀锋斩出光洁如镜的断口，巨石巍然不动，却已然变为了两节。
“……这就是能量密度么……”彼得看着手中的光刃长刀慢慢消逝在如烟似雾的光芒中，若有所思。
彼得收起神备，再次把同样的光芒凝聚在右手，这一次他把光芒捏在手心里，形成一个网球大小的光球，他一把把那个球扔了出去。
在一阵耀眼的闪光中，巍然不动的石柱就化为一堆齑粉消解在了空气之中。
“喂，小家伙，现在我可以和她聊聊天了吗？”
彼得一瞬间回身，警惕地看着伊织，但这次他并未拿出神备。
他默许了。
“我……我……”艾什莉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一看到艾什莉有点不愿意，彼得立刻走了过来，把艾什莉稍稍拦在身后，直视着伊织依旧眯起的眼睛。
“……看来她似乎不太像和你说话，下次吧，师父。我倒是还有些问题。”
“但说无妨。”
“你上次提及的‘他们’是谁？”
伊织垂下眼帘，只是抿了一口茶。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好吧。我们就此告退。”
“不再来杯茶么？”
“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来喝吧。”
“……那你也不打算让我为那个机器人，重铸一副身躯了？”
“……下次吧。”彼得拉住艾什莉的手，回头看了伊织一眼。说实话，他实在无法做到完全相信这个看起来无所不知还擅长玩弄智谋的老女人。那所谓的256倍时间流动速度差别也不能令他信服——毕竟他并未感受到如同TT2协议启动加速时的那种异样的感受。
或许因为这里是人工塑造的幻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彼得不知道，伊织的解释也并不能完全使他信服，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存在和力量——以及身边这个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女孩儿。
一大片云雾在顶峰之上骤起的狂风中飘来，两人身躯的轮廓迅速在这片迷雾之中隐去。过了几秒，他们的身影随着这片云雾消散不见。
“仅仅是看一遍……就学会了么……”伊织用修长的食指轻敲了两下茶杯，清澈的茶水上泛起淡淡的涟漪，轻轻扰动了倒影中，伊织眼里露出的一丝幽然红光。
这丝飘渺的红光穿破了乳白色的云朵，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般力量，又是否能撼动这永恒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