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如果每个人都先下手为强
让哈杨坐不住的是，罗斯方面明知弄巧成拙了，还是选择加码，把刚刚组建的第四舰队调遣到猪猡湾外，以回应艾特方面的第一舰队，不仅如此还给自己和索伦发送急信，要求尽快做好战争准备。
“你TM自己要跳火坑还非得拉上我，”哈杨真想tui到里希脸上，“把这犟劲用到新大陆不好吗？”
“那我们打吗？”汉密尔跃跃欲试，“我们当下十五个军共十五万人，虽然换装不过一半，但以我们的产能，半个月就能配齐五十万人的装备，加上刚刚退役不久的老兵，很快便能恢复到全盛状态！绝对有一战之力，更别说我们的赤炎射线基板也突破在即！”
“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肌肉啊？”哈杨瞪了他一眼，“低调一点闷声发财它不香吗？打仗是个大工程，轻易打不得的。安娜？”
“您吩咐，”安娜上前，她身着一件米色加厚短扣装，下身一条同色的笔挺长裤，显得素净而利落。
“在斯托尔那边有能联系罗伊斯一世的渠道吗？我是说要能直接联系上。”
“没有，不过如果非做不可，那倒是有几个人选可以转到明面上，也就是只能用一次。”
“一次性的也行，”哈杨松了口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马上拟一封信，你要把它尽快交到罗伊斯一世手里。”
“是！”
“还有，马上联系索伦、巴顿，还有奥兰以及查曼，我要一个个地做工作，以期统一立场，保持克制。记住，这些事不仅要快，而且动静要尽可能小，尤其不要让罗斯或者希尔方面知晓——他们只需要看到最后结果就行了。”
“明白，我马上去办！”安娜即刻离开，在官方交流行不通的时候，就要看情报部门的了。
“这办法能行吗？”尼克皱着眉头，“要是有人不乐意，亦或者有人把我们私下动作捅了出去，那可不就白搭了。”
“能不能行就是在博一个概率，”哈杨说道，“但我相信还是有不小几率的。此外我们也要做点准备。粮食、衣物还有矿石这类战略物资要筹备一下，波普还有尼克，就由你们来负责。”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接下来哈杨和众人又谈了些具体事宜，然后才散去。
“呼——”哈杨看了一圈已经空荡荡的大厅，长吐了一口气，这种事要换做以前自己理都不理，管你是为了一点鱼还是想出口气，可现在大家各种拉帮结派，入了帮派就有义务，本来这也没什么，又没打到家门口，但罗斯一下令，索伦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捏着鼻子跟上，索伦一动巴顿肯定要动，那自己只能跟着摆出架势了——如果自己不动那就违背了早前签署的两国安全互助协议，而自己可还指望着索伦帮忙钳制巴顿，索伦也指望自己帮忙钳制巴顿。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哈杨现在可算明白前世一战是怎么打起来的了——所谓安全就是要先下手为强，然而如果每个人都想先下手，互相之间猜疑就会越来越重，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果不其然，眼见罗斯第四舰队入驻，希尔马上跳出来宣布召回部分在外度假的军官，以此给斯托尔站台，同时称罗斯野心昭然若揭，试图以大欺小，并翻出来一条看似很有说服力的证据链：一个月前罗斯帮忙训练多瑙军队，谈判前一天多瑙国王会见了罗斯大使，于是谈判时多瑙态度就非常蛮横。不仅如此，在他们国内流行的严肃报纸《时代周报》上，用了整整一个大版面将罗斯的黑历史都抖露了出来。
希尔对于宣传工具运用之娴熟，让哈杨属实佩服，并决定到时自己也效仿一把。
双方这一系列不断加码的举动让各国都有些人心惶惶，国家之间脆弱的信任关系在摇摇欲坠：查曼、奥兰先后宣布限制粮食出口，即便是已经付款的订单也要延后交付，并开始动员部分预备部队；索伦虽然还没有开口，但备战工作已经在着手进行了，昨天便紧急联系哈杨要求预订一大批魔晶和武器；而巴顿方面也在悄咪咪地收紧自家魔晶的出口。
一时间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大陆上空。
这种影响是全方位的，如果大战真的开启了的话，其广度和深度会超乎想象，尽管当下各国经济一体化的程度尚浅。
好在哈杨终于联络上了索伦和巴顿两方，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只要他们两方表态不参与，那么即便诺汗那边打得天昏地暗也不会直接波及到诺多本土。
只是他们两方显得相当犹豫，巴顿担心即便三国不开战，战火也可能从查曼方向波及自身，再者肯定会遭受希尔方面的压力，索伦公爵同样担心罗斯人一个不高兴便把自己踹下去然后换一个人上台。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是诺汗那边，具体来说先劝好查曼和奥兰，若是五国联合发布表态不参与这事，那么不管是巴顿还是索伦甚至是诺多所受到的压力都会小很些——希尔和罗斯失去大部分盟友支持，那这仗想打起来就很困难了，他们也很难同时去责难多名盟友。
同时，只要五国能联合表态联合施压，那么斯托尔态度很可能会软化——哈杨在信里是这样劝的：
“……回到谈判桌上有诸多好处。
“第一，这可以避免战火在贵国国内肆掠——如果战争真爆发了的话那这就是肯定的事情；
“第二，我们将竭力保护贵国利益，至少互相撤军、猪猡角依旧由贵国使用（可能会有一定年限）这两点是可以保证的；
“第三，我们将竭力平息多瑙人的怒火，作为可能是大陆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他们很需要资金；
“第四，诺汗联邦不会崩解，并且很可能会更加凝聚。因为罗斯方面希望贵国与查曼至少能保持相对中立——这句话罗斯方面可能难以启齿，他们现在骑虎难下，但它从逻辑上是成立的，因为罗斯实力弱于希尔。而贵国也能因此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这不就是第一任诺汗国王克罗伊斯陛下的梦想吗？
“第五……”
总之，哈杨已经是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因为大战一启，受伤最深的往往就是那些对外依存度最高的国家，比如诺多这样的——上个月也就是寒星月的数据显示，二十余家工厂完全依靠进出口商贸过活，上百家工厂间接依赖进出口商贸，带动了包括职工、零售、运输、农产品在内近百万人的营生。换句话说这要是断了，将直接或间接影响近百万人的生计。
国内这么多人都要依靠进出口混口饭吃，是因为国内中产阶级也就是最能拉动消费的阶级尚且还是根幼苗，指望发展内得需还要几年才行。鉴于魔能动力和法阵基板出现风口，预计又可以来一波基建，但这毕竟也需要些时日。
所以在说服查曼以及奥兰时哈杨也付出了一些代价：诺多出资，索伦出人，查曼和奥兰出面，对多瑙进行一篮子经济援助计划，承诺帮助建造工厂，比如国内商人刚刚研发出来的冰化术基板，据说拿来冷冻非常合适。
好在三天之后，最犹豫的奥兰邦国终于松了口，于是在第四天早晨，诺多三国以及两个邦国发布的报刊上不约而同地呼吁各方保持克制、理性，并表示不希望事情扩大化。
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希尔、艾特和罗斯都想找出到底是谁在串通一气，但紧接着在当天上午斯托尔发布的声明让本次冲突基本没了悬念：“我们同意回到谈判桌上，并且希望是诺汗内部谈判，因为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而罗斯方面很快就表示没有异议，下午多瑙方面也同样发表了类似的说法。
这份声明一经发布，最受挫的就是希尔，如果连当事方都表示让步，那自己再插嘴不就表示是希尔希望冲突扩大化、希望诺汗解体。这里面艾特是不乐意的，因为一旦打起来艾特得顶在前面却又拿不到多少收益。所以事已至此，只能在报刊上骂两句隐晦表示斯托尔高层是软蛋的话。
而大松一口气的除了诺多，那就是罗斯，里希二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坡下驴。被搞砸的事居然还能挽救回来，当真是得好好感谢幕后帮忙的人——如果对方是希尔阵营的，那说不定可以多加拉拢，当然如果是己方阵营，那更要好好“感谢”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