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战
听到提醒，哈杨迅速施法望去。
果然，敌军后面一批人翻身下马，在卸载大炮、弹药并构筑阵地，而前面的部队也随之停了下来。
哈杨数了数，大概60门左右的魔能炮，而自己目前只到了34门，更别说还要分兵，随后他又用跳眼法估略了下距离。
竟比预想中远了300来米！双方魔能炮不都是同种型号的吗？
想到这里，哈杨双眼微眯，索伦果然是蓄谋已久。
看来己方得先挨炮了，好在自己有所准备，哈杨让传令兵向汉密尔嘱咐了几句。
这时汉密尔正叉着腰朝一群军官训话，不停喷出的唾沫星子糊了众人一脸，他们却是脸都不敢动一下——军中谁不知道这位的爆脾气。
接到吩咐后，汉密尔脸色一冷，又嚷嚷了几句接着一挥手，众军官连同士兵们顿时都动了起来。
他们攥着步枪，或卧倒在半人高的堑壕中，或钻进已挖好的猫耳洞中，只余少数几名观察手在外。
众人才刚刚隐蔽好，刺耳的风啸声便已响起。
6磅的、8磅的、12磅的。
铅弹、铁球、魔晶弹。
弹雨倾泻而来，爆炸声、撞击声隆隆震耳，似要把整片阵地翻过来一样。
哈杨拽着吓蒙住的温妮躲进了阵地角落一处不起眼的指挥所，然后两人趴在土墙的缝隙处往外观察。
“太……太……”
温妮努力张了张嘴，却依旧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还没从漫天弹雨中回过神来。
“太可怕了是吧？”哈杨接口道。
“嗯……”温妮用力点了点头，脸色发白，“我……我从未上过战场……”
“这里有近1/4的人也没上过战场。”
哈杨说着，同时仔细观察敌方步兵的动向。
“但你知道吗？人一生哪怕再怎么短暂，他身边总会有一起战争在进行中——区别只是离他远或近罢了。”
闻言温妮呆了呆，她自小身边有亲朋好友相伴，从未见过战火，甚至连身边的争执都很少，大家相处和睦，如果不是大半月前那场变故的话，她甚至会以为世界上其他人都是这样生活的。
不等温妮发问，炮兵营营长卢克急忙钻了进来。
“大人，快到射程了！”
“炮搬到那个小山头后面了吗？”
“好了！大人！”
“那我们走！”
……
等来到小山包后面时，魔能炮、弹药以及人员都已齐备。
他带着温妮和营长走上山头，发现己方阵地伤亡基本可以忽略，顿时心中安稳了许多，自己前世是个伪军迷，平时就喜欢看些军评博主，那本穿越神书自己也曾看过，却没想这点知识还真派上用场了。
“看，他们给我们挠痒呢！”哈杨对众人笑道。
底下众人顿时笑得人仰马翻，营长一脸的佩服，一些刚上战场的新兵也明显没那么紧张了。
从山头往对岸望去，有大批敌兵拖着木筏在步兵的掩护下往河岸奔去，背后的魔能炮则响个不停，看来是想用射程优势把自己压制在阵地上。
那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温妮，看你的了！间接射击的关键就在于你的观测。”
哈杨叮嘱道，将她带到一个带有三脚架的笨重仪器面前。整个仪器有大半个人高，最顶端是一个装有透明水晶的镜筒，水晶上有刻度，很像单筒望远镜，但它只能观测不能放大；中间主体是两个可以360度旋转的分划环，测定方向角和高低角。整个仪器显得相当粗糙，有一根脚架下面甚至需要垫块石头以使得仪器不会倾倒。
这是个异界版的方向盘。
使用时需要一名法师释放出法师之眼来实现望远功能，然后对准目标并通知下方炮长进行调整，经过两次调整后可确定好炮身的射向。初次射击时每一门炮都要经过这样的调整才能实现从山包后面朝前面的敌人间接射击。这样的好处是对方看不到目标而难以压制己方炮兵阵地，假设他们还在用直接瞄准的话。
不过现阶段显然不能对此要求太高，因为仪器是匆匆赶制的，方法是刚刚教导的，炮身上也没有螺杆来准确调整射向，只能打个大概。但这样也足够了，因为使用了装有魔晶炸药的铁球作为炮弹，用范围性的杀伤来弥补精度的不足。
再者对面河岸上哪哪都是人呐，总能打到些倒霉蛋的。
“你照我说的方法做，一次不准修正后再来一次就是。”
哈杨再次演示了下方法，见她基本掌握后又吩咐营长：
“卢克中校，你辅助她。记住，一定要尽可能将他们拦在对岸！剩下的我们来解决！”
“是！”
……
安排好炮兵，哈杨匆匆赶回指挥所，再次从缝隙处望去。
近两百条木筏竹筏载满步兵，在军号声的催动下，从对岸直冲来，宛若一大群渡河的蚂蚁，而岸边的士兵则在肆无忌惮地组装浮桥，他们好像知道己方的枪支够不着他们，而炮兵又被打哑了。
毕竟直到现在都只有星星零零的炮弹落下。
这时，对岸一处隐蔽的指挥所内，军长卡罗尔刚刚解除自己的法师之眼，朝一旁的炮兵旅旅长眉开眼笑：
“果然对面的炮哑火了，干得不错莱利。”
旅长自然一脸得意，却也不忘奉承几句：“都是您指导得好。”
“将军，我怎么没看见多少大炮呢？情报说至少有3个炮兵连。”
参谋长里卡多有些怀疑，他是个正统的军官，经验丰富，深知战场非儿戏，当然他打心底里对这位军长也有些看不起，一个懂点符文逻辑的书呆子凭点功劳混到了军长位置，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这次还主动请缨做前锋，要是办砸了自己可要跟着倒大霉，参谋长心中暗叹，而且主力迟迟未跟上，让他心中总是有些焦虑，但幸好对面的援军也还有相当一段路程。
“他们？自然被打得躲到那些沟里去了呗！他们以为挖几条沟就能挡住我们的冲锋？！只怕是在给自己准备坟墓！”
旅长迅速反驳以捍卫自己的功劳。
他可是看得明白，身边这位军长是相当红的技术人才，这次出来就是让他镀镀金，准备下次升官加爵罢了。毕竟这么好的经验包那可是用一个少一个，从北方一路畅通无阻得打过来便是明证，更何况这次对面还在分兵，3:1的兵力优势，加上火力优势，一句话，快就完事了。
要是自己能跟着沾沾光，提拔不就指日可待了吗？参谋长那头猪，总是摆着张臭脸，难怪三四年了还在坐着冷板凳。
这时旁边几位参谋也表示附和，毕竟事实就摆在那，对方已经哑火了，再者他们是军长从师部一手提拔上来的，多少还是要有些立场。
见众人统一了意见，卡罗尔一时红光满面，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被封伯爵的场景，只恨不得这一刻快点到来。于是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一旁的参谋长，直接大手一挥：
“让第二波第三波跟上去，速战速决！这次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