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河边战役

　　当你弱小的时候，你还手就是罪、挨打的时候没有立正就是罪、瞪上敌人的眼神里有仇恨就是罪。

　　在弱肉强食的关外，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但晁盖想要给关外带来“新秩序”。

　　二十万大军顺着东北平原北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过沈阳、经四平、到长春。

　　之前晁盖率领麒麟军在太子河一线遮断信息起到了关键作用，汉军一路畅通无阻，所遇城池都没有重兵防备，看到完颜宗峻的宣称和吴乞买的附和，很快选择了献城投降。

　　一直到十五天后，抵达长春城。

　　而此时，汉军北上的消息才算是彻底传遍金国。

　　留守上京会宁府的副国相完颜习不失皱着眉头看着斥候探听到的情报。

　　皇位继承发生流血冲突。

　　国相撒改被儿子粘罕刺杀；

　　吴乞买被部落联盟剥夺皇储勃极烈之位；

　　双方斗争、拼杀导致三万金兵死亡，五万被汉人俘虏；

　　完颜宗峻在汉皇晁盖的扶持下登基为王...为王？

　　“阿骨打，你的儿子不类你啊。”

　　完颜习不失是阿骨打的堂叔，年轻时勇猛善战，能左右开弓，是完颜部落出了名的独行英雄。

　　也正是年轻时的这些战斗经历，他虽然做了副国相，负责国内政务后勤，但对于军事仍很发言权。

　　汉军北上，留守兵马乱成一团，都纷纷来请习不失定夺。

　　习不失也不含糊，声称宗峻认贼作父，继位不合传统，不予承认。并下达了三项命令：

　　第一，紧急传令围攻辽国上京临潢府的四万大军回援；

　　第二，调动会宁府及周边部落族兵三万前来助战，坚决不能让汉军渡过松花江。

　　第三，向境内渤海、奚族部落征兵三万，补足军队人数。

　　无论是契丹还是女真，都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人口太少。别看阿骨打有十四个儿子，吴乞买有十一个儿子，就以为女真人繁衍速度快，其实这种多子多孙只属于极少数的上层贵族，绝大多数的女真人要在深山老林里与艰苦的环境作战，人口死亡率非常高。

　　契丹建国两百多年，结果契丹族人口才230万，几次大战失败，就把契丹族成年男子耗光了。

　　女真人口100万，经过安东之战、辽阳之战，一下去丢了二十万兵马，其中十万是女真子弟，这让女真部族征兵捉襟见肘。能再征三万人，已经是女真全民皆兵制度下的极限了。

　　不得已，只能再大规模从渤海、奚族部落里征兵补充。

　　但这样，也暴露出了女真族虚弱的事实。

　　“希望这两族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待我度过这次危机，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习不失也不是良善之辈。部落联盟时代，屠杀起其他女真部落没有丝毫不手软，更是多次北上屠杀俘虏贩卖野女真。他对自己族人都这么凶狠，对渤海、奚族更是没有丝毫怜悯。

　　天启元年七月二十四日，长春城

　　从辽阳出兵，行军十五日，行程650里，沿路八城望风而降，一路的顺利让完颜宗峻兴奋不已，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进入会宁府，结果却得到消息，派往上京会宁府的使者被习不失所杀，金兵正在哈尔滨城集结，准备抵挡天兵。

　　“什么？习不失这个老狗怎敢如此？”

　　宗峻愤怒不已。

　　“他辈分高，向来喜欢倚老卖老。有这样的态度，也在预料之中。”

　　吴乞买这么大年纪，面对习不失也要喊一声叔父。但他不喜欢这个人。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告诉义父，让他帮我做主。”

　　宗峻气哄哄的跑向晁盖的营帐。

　　“唉...”

　　吴乞买手伸了伸还是没有阻拦。连你都得到这个消息了，晁盖怎么会不知？

　　说不定晁盖就是在等他主动上门去求呢？

　　这就有点冤枉晁盖了，其实晁盖是个好人，他想锻炼一下宗峻自主能力。

　　“小峻啊，为父来此之前就说过。我北上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收服汉唐故土，二是助你登上金国王位。谁能想到那习不失竟然不听你号令，实在可恶。但我若出手，难免让你威望受损。这样好了，你不如召开一次军事会议，看麾下将领和诸部落首领怎么说？看他们是倾向于自主解决，还是让我出手。”

　　晁盖的话让宗峻犹豫。

　　“父皇，我手下那些废物如何能与天兵相比。我怕他们不行啊。”

　　宗峻手里有五千亲卫，五千部落联军，一路投降的八座城池又贡献了一万兵马，加起来有两万兵力，但他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什么“满万不可敌”的谎言了。

　　“无妨，你可以先召开会议询问他们意见。若是他们倾向于自己打，那便让他们打。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无妨，为父替你兜底。他们若胜，你作为国王荣耀自然归于你身；他们若败，你便来向我借兵，让他们明白，没了你，他们什么都不是。此谓，御下之术也！”

　　晁盖安慰道。

　　“御下之术么？父皇高见！”

　　宗峻大喜，感觉自己又学了一招，欢笑而去。

　　事情正如晁盖所料，自尊心有些强烈的金人果然想要独自对敌，他们认为会宁府仓促组织起来的金兵必定不如他们这些老兵精锐，此战必胜。

　　但想要汉军提供一些军事物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