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堕落与魅心
一切无声，唯有自内而外透着空洞感的狂风与那满是动态美感的淡黄色在这圆盘之中对撞着。但由于大阵内外时空不同步，就算是帝月萱也无法完全看清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内部的交战情况
“叮！”
金属脆响由远及近，沿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放任大风靠近战区的灵魂正拿着一枚他们没见过的怪异金属片上下抛弹着。这枚金属板不反光，两面似乎还雕刻有区别正反面的文字。但这种文字却不是龙族的象形文，倒更像是某种基于象形文而数次修改过的文字。凭借着自身极高的修为，就算灵魂抛投的动作极快，帝昊天等人却还是看清楚了那金属板上的文字
那是类似于财源广进的文字，之所以说事像财源广进四字，主要还是因为财和广两个字最像象形文，因为不管宝石也好，还是那种不知名的金属板，只要你是从海边发展在向内陆进发的，其最原始的交易货币大概率都是贝壳……
见灵魂主动靠过来，雷顿时眼前一亮主动来到灵魂面前恭敬问道
“灵魂大人，您能看清那大阵内部的具体情况吗？”
灵魂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依旧还在玩弄着那不知名的金属板。那个几毫米的脆弱金属板上下抛动着，这位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我能看清楚！但很可惜，里面的战况告诉你也没用。”
怪异到男女莫辨的声音于每一个人脑海中响起，虽然祂的言辞很冷漠，但这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而来却无异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您能看清楚？那敢问在您看来，这二位谁的赢面比较大？”
“我想，应该没有胜负可言。菩提和饕戮都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当中，于这二位而言，大风与烛九月无论谁出事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管。最好的结果是，他们两个出手强行终止这次比斗，最坏的结果是，我出手！”
一听到菩提和饕戮在里面，烛四月与雷同时一愣。菩提什么的他们自然清楚，毕竟烛九月都请她了。可饕戮又是什么情况？他也在？
“等一下，您出手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身为战火的使者，祂所感兴趣的东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为了能够让这次战争的激烈程度更上一层楼，祂已经准备要亲自下场了……”
灵魂的声音依旧很平淡，平淡到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事实上，这种规模的战斗于祂、于战火而言还真算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战火，亦或者该说是战争，其本质上无非就是两批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自相残杀的人间悲剧，正是那种信念才塑造了战火，也正是那种信念才让这场悲剧显得极其悲壮且荡气回肠。可眼下烛九月和大风之间的战斗，就完全没有战火的那种悲剧感。究其原因的话，那就是这场战斗在那两个老家伙的眼皮子底下。一个饕戮的弟子，一个是菩提中意的道具。如果非要让他们两个中间死一个，只怕先死的不是菩提就是饕戮……
“看着吧！很快战斗就会分出胜负的！”
“等等，你还没……”
不等帝月萱问出心底的疑问，灵魂便停止了抛投金属板的动作，两根严重弯曲的盔甲手指夹住那金属板，祂回过头来透过那金属板间不足小拇指的缝隙看向帝月萱。
这一刻，灵魂的眼部盔甲完全变成了金色，透着完全不属于祂的，毫无感情、满是杀意与冷漠的金色。祂要借助这枚金属板施展某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招！
“安心看着吧！就算烛九月本身力量耗尽了，菩提和烛九阴也会出手帮她的。”
一语落下，灵魂放开夹着金属板的手指继续着那看似无聊却又别有一番韵味的动作。当然，这种韵味只有同样闲的无聊的人才会感觉到灵魂这番举动的韵味，因为你可以闲着无聊猜金属板的正反面……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内
正如灵魂所猜测的那般，烛九月才推出了六道残破都天神雷就已然耗尽了她的全部力量。其余六道都天神雷因为她力量的耗尽而若隐若现，就算她只是请借这十二位巫师的力量、以自身为中转站，她的力量和精神负担也依旧无比巨大。毕竟虽说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所凝聚的十二道都天神雷是残破的，它本质上也是这十二位巫师的全部力量。以烛九月现在的底蕴，一次性运转其中两道便已是极限，更何况她还要维持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阵图？
若是烛九月不上报鸿蒙天帝、请五行元首、告地府幽冥，只怕以她这刚刚踏入辉军的基础，她甚至连阵图都展不开……
意识到烛九月已经几乎力竭后，烛九阴看了一眼菩提，发现对方有疑似要出手帮助烛九月的打算后，他也按下了出手的打算。说到底，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是他们巫族的手段，更是对巫族先祖的祭奠礼仪。老菩提走了，小菩提能力不够，魅心疯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能代替菩提祭祖，这株小菩提自然是要出手帮忙的。就是吧，她到底是在帮烛九月还是在害烛九月就说不准了……
随着菩提力量的灌入，烛九月的精神一震，原初之花的神光一震，烛九月这次可调用的残破都天神雷一次性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三道，甚至就连那本该由她所承载的压力也被那股凭空多出来的力量所接替。
“专心维持阵图，好好看着我们巫族是如何一步一步改造这天地的……我掀起神巫大战可不只是因为我个人的一己私欲，更多的，却是为了我的族人！”
对于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声音，烛九月满不在意的将目光放到了那颗菩提树上。从这位入阵的那一刻起，烛九月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魅心，时至如今，你还死不悔改吗？”
“呵呵，悔改？我的确要悔改，我，我等三人就不该为龙渊大陆步下这环世之城，就不该为你们提供平和的生存空间！温饱思淫欲，我本以为你们会积极探索你们生命的意义，没想到……狗笼子里的空间，你们争抢起来倒是蛮用心的！”
“…………”
烛九月对此无话可说……环世之城说好听点护世的屏障，说难听点就是基于这五位编造出来认知的牢笼。她和雷一样都知道环世之城外、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她无话可说。笼子内的空间，他们这些爬虫争抢起来倒格外用心……
“温饱思淫欲，如果不先确保自己的生存空间，谁又会去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道德，建立在温饱之上……”
就算这么说，但烛九月也知道这些话语的苍白无力。她这些话骗骗自己还行，骗魅心？还是算了吧……
“呵呵！你既然知道温饱思淫欲这句话，那你们烛龙族呢？你们烛龙族在乎地盘，在乎那身外之物吗？诚然，我的确很崇敬各位，但各位的表现……烛四天没脑子，烛二清脑子直。你八叔还可以，但可惜被血影玩废了……烛九天……嗯……”
魅心麻了……烛二清和烛四天对于烛龙族使命的看法都太过极端了，烛九天人品不行，麻了……
“血影，你说盘踞在我八叔上的魔神是血影？”
“对！但告诉你又何妨？你对付得了他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魔祖，而不是被环世之城的封印、被无尽的时间磨损到神志不清的废物。况且他也不去天地虹桥，你总不能杀到万魔殿去对付他吧？哦，对了，是你斩杀的那个血影。对付他，你应该很有经验……嗯，前提是，你要到魔渊大陆才能找到他……”
说话间，魅心已然打出了八道残破都天神雷，那都天神雷虽然是残破的，但却也具备着改变天地的能力。只是大风的诡异暴风一直都在磨损残破都天神雷的力量，并使改变的大阵内空间不断破灭又再生。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这个大阵还真限制不了他……
“担心没办法击溃大风继续你们那欺软怕硬、自欺欺人的比赛吗？我教你一个办法，直接结束这阵图将其余的四道残破都天神雷引爆掉！利用那一瞬间的爆发力量将大风炸伤乃至重创他，如何？”
烛九月抬眼看了一眼大风，却发现他就好似没有察觉到烛九月与魅心的对话般依旧双臂环胸看着自己。大风至今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全部实力……
“来的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是啊！还有堕落”
饱含媚态的声音凭空响起，接着一个背开八翼黑羽、男女莫辨的身影出现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中。这家伙就站在大风面前，就站在那虚无毁灭的暴风之中
“好久不见啊！小九。”
“你是……饕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