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告一段落

　　封印圆环之理神性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降低至怪异的肿胀感，介乎皮肤下硬块和吃撑涨胃之间的不快，冯世有余力把精力集中在两个世界的交汇点。

　　绚丽的星云流转间不断扩大，厚重的边缘越发狭窄的同时也越发明亮，最终扩张成一个边缘闪耀，内部透露昏黄光辉的完美的圆。

　　那是足以令迦勒底PTSD的恐怖景象，冯世则通过新获得的卦象（震；）看到更多。

　　这是一场无比精妙的器官移植手术，被移植器官是塞勒姆特异点，移植对象是幻梦境。

　　两个迥乎不同的世界的基层逻辑也不尽相同，基础物理常量的差异本该让特异点融入幻梦境的一瞬间蒸发，每一寸物质都会被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再崩坏成纯粹的能量，于猛烈的爆炸在迎来盛大的死亡。

　　天上的光环规避本该到来的毁灭，在两个世界和平融合的过程中起到巨大的作用。

　　具体的细节和原理冯世无法参透，他只是从狂暴的电磁波遇到光圈的一瞬间变得顺服大致推断出，那无尽星光凝聚成的圆能高效地转化特异点物质的物理常量，使得透过门的物质可以在幻梦境中稳定存在。

　　冯世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是如何完成的，因为这就好比用水浇灭太阳一样可笑——且不说上哪找这么多水，单是把理论上计算得出的如此庞大质量的水堆积在一起就足以产生聚变，进而制造出新的恒星。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它就这么堂而皇之，甚至无比顺畅地在冯世面前发生了！

　　在长久的感知后，冯世就像是被他灌输各种知识的阿比盖尔一样，悲叹之种中只剩下阿巴阿巴循环播放。

　　冯世，因为观测到无法理解的现象，放弃了思考！

　　地上的食尸鬼们和阿比盖尔反倒因为没有足够神秘的观测手段逃过一劫，而卡莲依然在绝赞的昏迷当中，自然不会再受到额外的伤害。

　　食尸鬼们依次拜倒在地，面朝大地，双手手心朝上摆在头前，适宜穴居生活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此刻变得暗哑而低沉，人类难以听懂的语言汇聚成一片刺痛耳膜的嗡鸣。

　　它们赞美阴森寒骨之神，它们赞扬伟大的门之主，它们歌颂阔别千年的故乡。

　　天穹上的光环回应游子们的祈祷和欢呼，缓慢的扩大，一点点加速，最终如流星拥抱大地，微量不失柔情的昏黄笼罩这片千百年深居地底的神殿。

　　这一刻食尸鬼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自千万年的漂泊和坚守后，它们终于回到家乡。（注）

　　“感谢您的仁慈！”食尸鬼长老恭敬地向漂浮在空中的人型叩首，无需它多言，几个扛着青铜匣的食尸鬼上前，将青铜匣放在地上，熟练地切开手腕，令青黑色的血液落在匣面。

　　血液沿着匣面上的花纹流淌，当血液完全描绘出狰狞的绘图时，匣盖弹开，内容物无火自燃，无数幻梦随着奶白色的烟雾一并升腾，无数细碎的声音响起，却不显得嘈杂，那是安眠者的呓语，阿比盖尔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就连昏迷中的卡莲嘴角也不自觉上翘。

　　这是安眠者结晶，是贤者之石的亚种，是食尸鬼们在异世界收集的梦幻结晶，是智慧生物享受安眠时才会诞生出的细小幸福，是食尸鬼们家乡的幻梦境在异世界的倒影形成的固有结界中才会孕育的特殊产物。

　　抛却贤者之石万能的名号，安眠者结晶的功能极度单一，只能用于精神药物的制作，但效果好的出奇，即便在神话生物看来也是难得的珍品……不，应该说正因为神话生物们更加接近诸位大神，它们才需要安眠者结晶稳定自己的精神。

　　而无数安眠者的呓语同样是取悦大神声响。

　　食尸鬼之王，莫尔迪基安，喜欢不被打扰的死亡，安眠者结晶正中大神的好球区；至于门之主……食尸鬼们也不知道这位大神喜欢什么，但祂同样拥有全知者的称号，来自异世界的罕见矿物应该也能取悦祂吧？

　　不知道是否是仪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门之主和阿比盖尔、卡莲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直到莫尔迪基安降下指示，食尸鬼长老才从地上爬起，依照神启来到神殿中。

　　看到神殿中景象的那一刻，食尸鬼长老愣住了。

　　这是头一次，它在神殿中看到大量的活人如尸体般躺德满地都是，以往这片区域都用于安放尸体。

　　他们都是印第安人，大部分是妇女儿童，少部分成年男性也是没有行动能力的伤者、残疾人和无法战斗的老人。

　　食尸鬼长老立刻意识到他们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类的亲人，他们本该被遗弃在那片崩塌的时空，但大神把自己的神殿作为方舟将他们一同带到故土。

　　【他们的挣扎对早已注定的结局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们勇于牺牲死亡的勇气值得赞许。】

　　不似人类，没有特征，但听到后便立刻能意识到伟大的声音直接在食尸鬼长老的大脑中响起。

　　【带领他们在这片荒野上建立新的家乡吧，今后这片土地上树立的城市名为祖尔-巴哈-萨尔，这便是我与你们新定下的约定。】（注2）

　　——冯世阿巴阿巴中——

　　依然是那座巨大的神殿，灰色的六棱石板铺满地面，在神殿的尽头，石板从地面升起，不同尺寸的六棱石柱相互铆合，铸就巨大的基座。

　　神灵悬浮在基座上，灰色的织物如水中飘摇的藻荇，轻轻拂过冯世僵硬的脸庞，但阿比盖尔知晓神灵灰色织物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结束了。】

　　祂说。

　　“诶，这就结束了？”

　　【我成功救援出你并回收眷族；根源之涡成功驱逐体内的异物，并由此制作出新的免疫体；那个女人留下的烂摊子也顺利清扫干净，事情当然结束了。】

　　【阿比盖尔的悟性：1D100=18】

　　姑且算是明白神灵大人们的事情都忙完了，但神灵大人具体做了什么阿比盖尔完全听不懂，但阿比盖尔并不在意。

　　她已经很习惯懵懵懂懂地混日子，反正教父和神灵大人也会解决好所有事情，如果教父和神灵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啊。

　　带着摆烂的心态，阿比盖尔乖巧的点头，忽然听到神灵大人询问。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阿比盖尔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愉快的摆烂了！

　　门之主知晓阿比盖尔低下的主观能动性，祂主动指出阿比盖尔能够选择的道路。

　　【你打算和你的教父继续生活，还是打算归于我的教导？】

　　——咕言咕语——

　　注：两边世界的幻梦境不一样，月世界的幻梦境算是这群食尸鬼无意识间搭建的固有结界，类似大帝和臣子们依靠梦境形成的固有结界。

　　注2：祖尔-巴哈-萨尔，佐希克大陆的城市，是阴森寒骨之神莫尔迪基安神殿地面上的城市，莫尔迪基安亦被称为祖尔-巴哈-萨尔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