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圣女宿命
原来，星圣女的预知能力真的不准确？
夏晖对此是有过怀疑的，猜想或许是皓琴与鸢蓝为了接近自己，所以在原有预知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删减与篡改，营造出一个叫人无法全信，又不能不信的警告。
“但你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把弗埃统合的人引到了这里，不是吗？也别说什么别无选择的借口，终究对你们教导圣国而言，我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用完了，就可以弃了”
“不，就连我们自身，同样是棋子，用完就可以抛弃的那种。”
谁知，皓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且语气很是肯定。
心中本能闪过一丝不相信，但是转瞬之后，夏晖想起了亡灵占据鸢蓝身体时所说过的话语，顿时浑身一颤。
“这具躯体本身，就是作为一个容器存在的。自始至终，她本就是一个宿体。”
如果，亡灵所言非虚的话，那就存在一种可能，正好可以与皓琴此刻的话对上。
“皓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告诉我，教导圣国的三圣女是可以随意抛弃和取代的吧？更不要说什么，你们所谓的继承圣女之名，实则是以自身作为容器，成为了初代圣女意识与灵魂的新一代宿体。”
“你为什么会知道！”
刹那间，皓琴大惊失色。
此言一出，夏晖与鸢蓝亦是目瞪口呆。
他就不过根据一些只言片语，随便猜了一种可能，还真的……对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皓琴，鸢蓝的声音亦在颤抖。
“琴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晖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是……是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这一刻，她忽然间忆起了刚才沉睡时梦境中所看见的场景，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是以第一视角目睹的。
如果，那些源于第一任星圣女的话，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怎么，鸢蓝并不知道，而你知道？”
夏晖有些不解，但出于控制的方便来看，理应不叫历代三圣女知晓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宿体。所以，像鸢蓝这般不清楚，反而合乎情理。
那么，为何皓琴知道真相呢？
“历代月圣女的继任者，感知能力本就超凡，因幼时大病一场而失去视觉的我，在此方面还要更胜一筹。也因此，无意中聆听到了隔着几个房间，教皇与圣机枢的对话，知晓了我们所背负的命运。”
“琴姐，你知道这些，却从没有告诉过我？”
“嗯。不知道，或许更好一些。”
“所以，这一次出任务，你一直明示暗示让我离开，从此脱离教导圣国，也是源自这个原因？”
“对。你难道没留意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每一任任期到了的圣女，去了哪里？永远只是教皇公布进行下一任圣女的试炼，从未说过卸任者的结局。”
说到这，皓琴露出了一抹苦笑。
霎时间，夏晖心中也联想到了一个残酷而恐怖的可能。
“我们是容器，当容器出现裂缝而无法继续成为宿体之时，就该换新了。究竟是因为被抽出了初代圣女的意识而作为容器的躯体碎裂，还是会在那个过程中自身的生命力也将被一同抽走，恐怕只有教皇与圣机枢知道。至于我们这些所谓被选中的圣女继任者，不过一代代在无尽循环中，作为工具的消耗品罢了。”
闻言，鸢蓝双腿颤抖，又一次站不稳，坐倒在地。
“可为什么，琴姐只想着让我走，而不是自己一起走呢？”
“因为，这一次的任务是由我带队的。你觉得，教皇可能允许寄宿着两位初代圣女意识的容器，脱离自己的掌控吗？”
说到这，皓琴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扣，忽然转身拉开了上衣，露出了雪白的后背。
只见右肩胛位置，一枚刺青图案隐隐泛着异样光彩。
“我的行踪，一直都在圣机枢的掌控中。但是小蒂你没有，你有机会逃脱的。所以，我愿意为你创造那个机会。”
“琴姐……”
泪眼朦胧，鸢蓝已要泣不成声。
然而，夏晖并没有被这一出姐妹情深而感动得泪流满面，而是干咳了两声示意打断后，再问道：“既然，你已有将鸢蓝托付与我的心。那为何还要在今日，带领弗埃统合的人跟过来，打算对我下手？”
缓缓拉上衣袍，皓琴系好衣扣转身，嘴角微微一挽。
“难道，夏晖阁下没有发现吗？见识过你王道阶实力的我，真想要动手的话，可能只带星尊阶的帮手来吗？”
“你的意思是……”
猛退一步，夏晖恍然大悟。
他自以为通过种种破绽，窥破了皓琴的意图。实则，自己一直都在对方的计划玩弄中。
“因为，我不确认夏晖阁下是否有足够的决心与魄力，与教导圣国和弗埃统合对立。所以，不得已推了一把。既是试探，也是叫你撕破脸皮，正式踏入到弗埃统合的敌对面。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皓琴，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拒绝这一切提议吗？”
铮——
烈飚枪指出，夏晖这一次真的动怒了，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成为他人的棋子被戏耍，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还心平气和。
“不，你不会的。夏晖阁下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因为教导圣国的传说，就心生怜悯之人。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愿意聆听讲述，还能够从中推断出教导圣国天灾起因可能的人。你的心很善，你的道很正，你的能力很强。所以我断定，夏晖阁下是一个值得信赖与托付的人。”
对，夏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圣人。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去匡扶正义，救济苍生。但是，如今握有力量的他在遇见世间不平事的时候，悸动的心与未凉的热血，不会让自己坐视不管的。
“还真是一个叫我不好拒绝的理由。”
最终，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手中长枪垂下。
“之前，你故意保持站在敌对面，就在激我，希望拿自己的命换鸢蓝的未来。后来发现还存在商议的可能，于是道出了真相，再一次将鸢蓝托付给我。不得不说，你对她真的很好。”
“因为当年，不是我的劝说，小蒂不会成为星圣女的继任者。既然因我而起，那么，就应该因我而终。”
点了点头，夏晖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论这一次烈绝戈壁最后战况如何，我会帮鸢蓝寻一个好去处的。”
“多谢。”
皓琴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也留意到自身的禁锢被解除，上前一步迈出了画地为牢的区域。
可是还未曾有下一步动作，她忽然嘤咛一声，察觉到了身前夏晖的不对劲。
刹那间，对方猛地一转身，右腕微颤，眼神格外警惕。
因为，他留在了洞穴水路入口的机关，被人触发了。
新一批闯入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