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陆琳和逆生三重
唐牧之正想着自己和光邵的事情,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个号码是唐牧之昨天才从冯卫国那里取的,厅里能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唐牧之心中有了猜测。
“喂——”
“唐牧之!”十月花的娇呵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好哇!我人还在医院躺着呢,你回国了都不来看看我!”
听声音她恢复得还挺好,据黑管儿说有枚子弹打到十月花嵴柱了,还好凭借唐牧之的关系厅里找上了中医国手之一的王子仲,他亲自给十月花动了手术,否者十月花可能就此坐上轮椅了。
黑管儿在主驾驶上笑了笑,那笑容虽发自内心,但暗蕴一种愧疚之感。唐牧之把手机跟自己耳朵贴得紧了些,“呵,我给你赔个不是,等我把东北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看你好不好?”
十月花还是老样子,喜欢闹腾、撒娇……唐牧之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十月花除了在卫生厅上班后气质有所变化,性子还是那样,爱憎分明。很多人说她不好相处,那只是敏感的十月花不喜欢带着利益的往来而已,她在卫生厅朋友不多,这几年也算是在唐牧之的照顾下逐步成长,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其实不管是圈子里还是他们这个行业,对于女性还是带着些许有色眼镜的,很多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男女平等,实际上对女方千般照料,无微不至,反倒伤人自尊。像是没有人照顾她们就适应不了似的,女子往往是柔中带刚,平常看不出来,实际上她们从不缺坚韧不拔的特性和为国为家的取舍。
十月花同样是个坚强的女子,只是不似熊飞燕那样像个铁娘子似的表露在外而已。唐牧之没去第一时间看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信任,而且现在找熊飞燕事大,干他们这一行,“下落不明者”往往比“确认死亡\/存活者”更重要。
唐牧之讲起黑管儿也在,十月花嘴上花花少了些,只是嘱咐唐牧之一定把燕姐找到。絮絮叨叨了一阵,临近挂电话的时候,十月花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组长,听说你要和可馨儿结婚了?”
一旁无意听到这个消息的黑管儿瞪大眼睛,“啊?”
唐牧之示意他好好开车,然后对着电话里的十月花道:“嗯,你觉得怎样?”
十月花长没精打采道:“我还以为冯卫国那老王八蛋骗我呢……我怎么样?你和可馨珠联璧合浑然天成的一对儿呗。但是这两年我想清楚了,我要是嫁人的话绝不嫁你这样的!”
唐牧之一怔,哑然失笑道:“我怎么了?样貌上虽然差点,比不上那些日系韩系的男孩子,但我条件好啊,干的还是‘007’里那种神秘帅气的特殊工作……一般来说按照女孩子的择偶标准,我应该是不差吧?”
十月花语气轻蔑:“神秘帅气?也就骗骗外行人。我这才干过几次任务啊,都可以说是刀剑泥地里滚出来的,枪林弹雨里淋过来的,就更别说你了……厅里面的人都把你看作主心骨,以为你每次都赢得很轻松,但真正时刻担心你安危的有几个?你这种人会被可馨儿看上我才觉得怪呢,明明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仙子似的角色,一颗心却要时时挂在你身上魂牵梦萦的……”
“少贫嘴,好好养伤吧你,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能在厅里看见你。”唐牧之笑了笑,和十月花道了别。
黑管儿长叹一口气,对唐牧之说道:“她是为我受的伤,对不起,没照顾好她。”
唐牧之点点头,轻轻道:“吃一堑长一智。管儿,这次在高家不管遇见了什么,要冷静地想——还有,别怪林主任。”
“我知道,我昨天跟他道歉了。”黑管儿抿了抿嘴唇,眉头紧皱着不松开。
……
资助曲彤的那个慈善家叫做曲乘风,今年五十五岁,是狮城本地人,做家具生意,唐牧之第一次来狮城见到的那个供销大楼后来就被他盘下来做商场了,家底很厚实,在本地算是个名人。
据唐牧之查到的情报来看,曲乘风虽然姓曲,但此前和曲彤半点交集没有,他帮助曲彤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儿女不争气,曲彤成绩优异又跟他一个姓。
唐牧之以曲彤在国外的同学为由拜访了这位曲老板,带了两瓶好酒。曲乘风家里就他自己和妻子两口子,虽然住的洋楼不小,格调也高,但好像没再雇人照顾一般,唐牧之和曲乘风夫妇交谈一阵,用了共情观察他们的灵魂状态——奇怪的是,这两人还真不是曲彤的傀儡!而且言语中对曲彤还十分宠溺和满意,看样子是拿她当女儿看了。
曲乘风笑着告诉唐牧之,说曲彤明年来了国内就收她作干女儿,唐牧之祝福了一句,然后告诉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叫曲彤可以给他打电话。
国内唐牧之联系不上曲彤,借这个机会也正好告戒曲彤国内和国外的区别,他唐牧之是知道曲彤底细和能力的,不要把双全手那一套带到国内来!
事情已经办完,曲乘风夫妇看唐牧之的眼神有点暧昧,扯东扯西地问了他一大堆,唐牧之赶忙找借口离开,黑管儿还在外边等他。
中午的时候,唐牧之专程到陆府拜访,迎接唐牧之的是已过而立之年的陆逸!两人相熟已久,唐牧之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问道:“陆爷在吗?他去没去东北?”
陆逸赶忙把唐牧之拉到自家院子里,道:“你是为这事儿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唐牧之诧异道:“陆爷真去了?”
“真去了!不过去之前他说了,他不是以陆家族长或是‘老’的身份去,他是以三一门弟子的身份去……你知道吕家和王家什么动静吗?”
唐牧之摇摇头,他刚到国内没两天呢,中途就跟杨烈和方劝打过电话询问局势,但他们所知也不算多。
唐牧之寻思这事情电话里不好问陆逸,就抓紧时间来了。
“吕家和王家都念四家的情谊没去。外爷去高家的事情不能传到外界,你明白吧?”
唐牧之点点头,若不是他继承了逆生三重,和陆瑾关系非同寻常,陆逸就是和他交情再好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
“老唐,外爷现在气头上,我想你也别凑到高家去,你们唐门毕竟也……”陆逸话说了一半,但唐牧之明白他的意思。
高家违背约定窝藏三十六贼,那么其他三十六贼所在的门派呢?一气流、术字门、清河村、藤山等派已经找上高家的门,但剩下那些像唐门这般默不作声的,就很有和高家犯同样错误的嫌疑了!
当然,事情没爆出来以前,谁也不会跑到这些门派上挑事质问,尤其是一向低调的唐门、武侯派等。
但陆瑾可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唐牧之自己都清楚,若是现在陆瑾见到他,第一句肯定要质问他董昌和许新到底死没死——到时候唐牧之怎么说?里外不是人。
现在这种情况是唐牧之不想见到的,高家被圈子内一众人围上要个公道,场面肯定乱糟糟的一片,或许已经有肉体冲突了说不定。厅里那些人就是后面有林至慈带队也难在这种情况下顺利进行工作;而唐牧之作为众所周知的唐门子弟,现在又不能露面,要趁乱暗中潜入高家查看——但这个乱是要有个度的!其他门派虽然吵吵着上门,但一派掌门总不可能像街熘子混混那样堵到人家门口,所以现在上高家门的都是他们门长放出来咨询情况的,事情还没到要各派掌门都跑来质问高家的地步。
所以现在的高家,真正顶尖的高手还不算太多,场面也够混乱,只要没了陆老爷这个搅局的,唐牧之在高家就能放开手脚,就是高家还有堪比陆老爷的高手,眼下焦头烂额的也未必防得住唐牧之!
至于怎么把陆老爷引回来么……这个唐牧之倒是有方法。
“陆老哥,这次我来也不旦是担心陆老爷气不气坏身子……陆琳那小孩呢?我找他有点事情。”
陆逸奇怪道:“小琳?你找他做什么?”
唐牧之笑笑:“这你稍后就知道了。”
这几年他没什么时间,也没遇上合适的契机将逆生三重传给陆琳,这时间点传功虽说会让陆老爷怀疑,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陆琳能进入逆生的状态,陆老爷很可能心念三一门和陆琳直接回来。
天大地大三一门的传承最大,陆瑾虽说恨透了全性和无根生,但相比于无根生虚无缥缈的踪迹,显然眼下确定的事情更重要些。
打电话让黑管儿多等些时间,唐牧之带着一脸懵的陆琳到了陆瑾设在堂屋后三一门的牌位之前。
这地方陆家自己人没有陆瑾的允许都不能随便进来,但唐牧之要去却是没什么人会阻拦的。路上小小的陆玲珑也凑了过来,不过被唐牧之笑着丢了出去。
“唐叔——”
陆玲珑被扔出去,她生气地喊道:“我生气啦!我要告太爷爷!
”
“唐叔,这……”陆琳看着被远远丢出去的陆玲珑,呆呆道:“这么高!玲珑不会出事吧?”
“呵,不会。”唐牧之摇了摇头,他丢小孩子当然是讲技巧的,总不可能真把陆老爷的心肝宝贝弄伤了,到时候不用陆琳学会逆生三重,陆老爷可能直接就赶回来揍他了。
唐牧之没时间代陆瑾跟陆琳讲说三一门的事情,直截了当地传授了陆琳逆生三重第一重的心法,然后一边跟他讲述逆生的技巧,一边叫他自己试。
此时的陆琳虽然刚满十二岁,但底子已经练得格外扎实。陆家没有像王家、吕家那样有自己的家传手段,陆家子弟尤其是陆瑾直系的后辈往往刚出生就备受各门各派的关注,陆琳七岁的时候被圈内着名的八极拳大师收作了徒弟。
俗话说长不习武,少不炼丹。丹术不能从小修炼是因为小孩子身体还没基本发育完全,经脉还有生理上的一些问题不好解决;长不习武,一来是因为人长大以后骨骼已经定型,再练武太耗费功夫,非天赋绝决者不能成就、二来是传统习武过程极其苦痛,小孩单纯,就是稀里湖涂吃了大苦也不知什么叫苦,先苦后甜总是好上手些。
陆琳之后年纪轻轻就能将逆生三重练到第二重,和他幼年时候吃苦打下的基础牢不可分。
圈内武功上的高手都是内炼和外炼结合的,陆琳盘坐下之后,唐牧之教他如何在定境之中引导先天一炁和血肉合和,陆琳的天赋自不必说,就是那份纯洁踏实的心性也不是寻常人有的。只消片刻,他意守丹田,呼时意念向外发散,吸时天地之气向内收摄,一呼一吸已经能从心升降,无需引导,绵绵若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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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牧之点点头,“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陆琳静坐后念头很少,按照逆生的方法已经能隐隐返回先天之境,五炁的运行稳定平衡,先天一炁便自然而然按照逆生三重的方式运行,这就是不必刻意操念感知和控制先天一炁就能做到的天赋!陆琳哪怕放在以前的三一门恐怕也是数十年都未必能一见的天才!
唐牧之暗自点点头,这和陶桃在五宝护身法上面异样的天赋一样,别人想学也学不来。“一人”的故事就是天才的故事,可惜就是陆琳这种天赋心性皆属上乘的天才也只能做个配角,好在他依然是块璞玉,虽然未必能有王也那般内圣外王的帝王境界,但如果早日摆脱原生环境,在生活的精凋细琢之下有如张楚岚那样的取舍通透也算圆满了。
这时候陆琳从静坐的状态当中脱离,他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唐牧之,眼中已经带有一点纯白的炁焰,他感到自己虽然恢复了意识,但还在“静”的状态当中!
“唐叔,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