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巴豆
唐牧之看向自己手臂处,隐约有黑色的斑点浮现后又慢慢在消退——自家唐门的炁毒真是十分了得,能通过肢体短暂接触的一瞬间让毒性侵入敌人的身体,这种侵入人体的毒不单单是炁毒,还伴随着巴豆等外药的强烈毒性。巴豆在中医里讲,是大毒,它的油脂会在肠道内分解为具有强烈刺激性的巴豆酸,破坏肠道细胞导致腹泻。中毒者的整个消化道会灼痛无比,中毒严重者可能会死于脱水引发的全身症状。就算是接触到皮肤,也会导致红肿发炎。经过唐门的改进,巴豆和其他外药混合,毒性更加勐烈,配合炁毒之后十分恐怖,一般异人没练过内丹、又没有金光咒这般护身手段,一旦沾到几个呼吸间就能让人暴毙。唐牧之此刻确定阳炁已经将炁毒弹开,但是属于外药的毒性还在,如果不管不顾,很快他也要一泻千里了。不过此时阴阳炁正运大周天,巴豆毒性入体后,唐牧之的手阳明大肠经被阴阳炁刺激着做出反应,用自身的防御调节系统去抵御毒性,唐牧之此时感到足背上的下痢穴发热,胃里暖洋洋的。唐牧之察觉到身体的变化,索性先不使用圣人盗的手段去调解,看看自己的身体能运作到哪一步。“老唐……你这样有点危险吧?”叶秋艳眉梢微微蹙起,有些担忧的说道。她是中医世家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唐门炁毒的威力,哪怕只剩下外药的毒性,那也是十分恐怖的。尤其是体虚之人,被巴豆毒的死去活来的不少。唐明那硬朗而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出略带骄傲,他双手环抱胸前“你看着就好,他的手段和一般的练武之人不同……有些先天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啊。”他说着,拇指按了按下巴,眉头皱起,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叶秋艳伸出白嫩如婴儿般的藕臂抱住他,“你呀……又苦着脸。”唐牧之悄悄瞥了一眼叶秋艳,据唐璨他们说,唐明认识叶秋艳之后改变很多。原本唐明是极其严肃的一个人,当年在山城机关当干事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面瘫。唐牧之将心思收回,巴豆毒性大,凭借阴阳炁干预经脉穴位压制化解毒性有些靠不住,金华荧开启,肉眼无法观察到的微弱荧光缓缓融进他的手臂当中。这逸散在天地的“生机”真是神奇的东西,虽然没有解毒的效用,但是能增强人体的第一道防线的强度,他手臂上的黑斑彻底消失,巴豆毒性导致的红肿也逐渐消去,只是毒性还在体内无法消除。“可以了……从湖北回来,你的长进不小。”唐明掏出一枚比乒乓球小点的药丸。“快吃下。”唐牧之吞服了解药,等待巴豆的毒性散去,又同新婚的夫妻二人聊了一阵就告辞。“这两天我都有些事走不开……完了要把铁爷请来坐坐,你回吧。”唐明道。唐牧之一个人回到唐门,已经是下午四点。悯众大师要回去了,唐门武术学校前铁放山等人正在要送他。“哦,唐小友,这便是缘分……临行之际,我们又见面了。”悯众单手立掌,向唐牧之行了一礼。“大师,这我可受不起。”唐牧之赶忙回礼,确实挺巧,人家刚要坐车他就回来了。“小友,我已经同天台山的师弟联系过,将来若对修行一事抱有疑问,尽可以来天台山做客,贫僧告辞。”悯众被送上轿车,铁放山穿戴庄严,带了两个外门的弟子上车去送客。悯众和铁放山走后,唐璨突然过来,道:“牧之,方才险些出事了。”“嗯?”唐牧之看见杜秉乾在他身后。杜秉乾苦笑一声,尴尬道:“唐璨兄弟,我来说吧。”随后他指了指一直住的宿舍楼。“我不是把烟给扔了吗?刚刚有点犯瘾,在阳台上兜圈子,不小心把台子上面那盆君子兰给踹下去了……而下面就是刚刚过去那个大师。”“哎!你这也……算了悯众大师实力高强,你肯定砸不伤到他……”“这个当然……”杜秉乾闹闹头,讪笑一声,他眼中震惊的神色还未退去,想来是见识了一番悯众的手段。唐牧之回想起刚刚铁放山看向他时的脸色也不自然,原来是这个原因。两天的时间一晃眼过去,杜秉乾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洗髓吐纳功”,唐牧之大多时间也用在盯梢上了,看到他气一躁,就让他休息。终于,唐牧之在这天下午明显地看到,杜秉乾的身体上有白色的气体流动上升却不逸散出去,那就是炁!他获得炁感了!但杜秉乾对炁的感觉还十分模湖,他说自己只能感到体内有股热流窜动,心躁的时候运转得快,清净的时候运转得慢。“呐,就是这么个情况……唐门,和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是刺客组织,干的是拿钱要命的行当。如果决心要加入,那将来要干什么你明白。”杜秉乾吃惊道:“我这真看不出来……”随即他脸上露出喜色,“你突然告诉我这个,是不是意味着我其实已经入门了?”“对,你能明显感到体内那股热流,这意味着你已经算作异人了。”唐牧之澹澹回答,他看出来了,杜秉乾对于加入唐门或者其他异人组织没有什么热衷,他只是想炼炁变强罢了。“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练武功……”“呵,杜老大,我是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现在你要么参加我们门人的选拔,加入唐门,要么你就去别处拜师吧,更深的东西教不了你。”唐牧之摆摆手,“说说我的看法吧……依我看你缺乏当一个刺客的潜力,再加上年纪也有些大,我们门人一般最迟都是十六岁之前加入的,你要进来,不大可能。”没想到杜秉乾微微一笑,“牧之,谢谢你,其实我这两天想好了。我想去天台山找那位悯众大师,请他收我为徒。”唐牧之好奇道:“你险些砸到悯众大师的时候,他是如何化解的?”杜秉乾舔舔嘴唇,似乎想到那天的场面,他有些激动道:“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这里可是五楼啊,那花盆足足有三四斤重,被我踢下去的时候有些成块的泥土本来都已经撒掉了,没想到那位大师头都不抬,就轻轻伸手把花盆接住。那些泥块飞在空中,居然自己落到了花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