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67 生死玄关!
吞心老魔道:“谁能料到,暗中助我炼魔宗东山再起的,竟是你焚香阁?哈哈!”炼魔宗沉寂千年,在吞心老魔暗中主持下,从未衰落,门中一应修炼资财全由焚香阁提供。与焚香阁之合作也足有数百年了。
焚香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只求财,与你炼魔宗的合作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今日寻你来,可并非叙旧!”
吞心老魔魔影说道:“焚香道友之事,便是我炼魔宗之事!道友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焚香暗暗警惕,魔道狡诈隐现,如此礼下于人,必有奸计,笑道:“吞心道友言重了!我区区一个散修,岂敢吩咐你一个魔道大派掌教?”
吞心老魔道:“道友可将那金照懿捉了来?”见焚香点头,笑道:“好!此一步棋甚妙!只要有金照懿在手,便占据正统大义名分,做事也极方便!那戚泽想要削去帝制皇位,左右人道气运,岂能如他所愿!”
焚香道:“本阁副阁主曹知非陨于太阴宗之手,常双姑已死,仇算是报了一半,还剩一个戴玉娘在世,曹知非是我一手调教,修成长生,算我半个弟子,死的如此憋屈,我这做阁主的总要为他报仇雪恨才是!”
吞心老魔笑道:“曹知非之死,归根到底仍是戚泽之错,道友要报仇,也该先杀戚泽那小辈!”
焚香道:“吞心道友为何对那戚泽念念不忘,一心想要杀他?”
吞心老魔道:“那戚泽乃是应劫之人,只要杀了他,便能夺其气运加持己身,突破太乙易如反掌!如此诱惑,焚香道友能视而不见么?”
焚香心头一动,道:“戚泽有五行宗与大菩提寺保他,想取他性命,唯有太乙境才能做到!”
吞心老魔道:“本座意在戚泽所负之气运,道友意在掌控人道气运,正可互补,我等联手,便是五行宗与大菩提寺也要退避三舍!”
焚香故意叹道:“天魔压境,若有人道气运护身,尚有一线生机,我创下这偌大基业,自是不甘毁于天魔之手,只好出此下策!昆墟派也好,五行宗也罢,不也为此暗中争夺?虞帝已死,该当改朝换代,戚泽妄想削去帝权,岂能容得!”
吞心老魔笑道:“好!道友取人道气运,我取戚泽性命,你我相得益彰,正可合作!”
焚香道:“要杀戚泽可没那么容易,其已修成阿罗汉,说不定身边另有高手护持,吞心道友前不久设计屠灭太阴宗,不也在五行宗手里吃了亏?”
吞心老魔哼了一声,道:“那是万乘龙君几个太过废物,不过能逼得常双姑舍弃长生道果,也算不差。道友亦是女修,强出常双姑不知多少,有道友之助,定可了却我之心愿!”
焚香道:“炼魔宗再无长生级数了么?道友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吞心老魔道:“这就要靠道友焚香阁之力了!”
焚香道:“我这焚香阁不过是炼器做买卖的门户,哪及得上炼魔宗千年底蕴!”
吞心老魔笑道:“道友过谦了!焚香阁多年积累,人脉兴旺,只要道友一声令下,自有无数长生之辈景从而来,何惧区区一个戚泽?就算大菩提寺与五行宗也要忌惮三分!”
焚香冷哼一声,道:“吞心道友这拍马屁的功夫不甚高明,想要我焚香阁冲当你炼魔宗的打手,价码还不够!”
吞心老魔暗骂一声,道:“那么道友想要甚么价码,才肯出手呢?”
焚香狡黠一笑,道:“眼下我还没想到,若是想到了,再知会道友便是!”不等吞心老魔答言,素袖一挥,那真火圆镜已然消散,切断了与吞心老魔联络。
极北之地,一座深山地下之中,吞心老魔悻悻收了法力,自从万乘龙君兵败,被赤真符捉去,左白莲踪影全无,师先天陨落,好容易纠集而成的势力土崩瓦解。
左白莲倒是好寻,不知其可愿再度出手,赤真符夺了万乘龙君元神,定会觅地潜修,不成太乙不会出世。吞心老魔也不愿去面对那尊魔头,至于北邙山中几头老僵。
吞心老魔暗暗摇头,万乘龙君一死,北邙山三巨头失去其一,势力均衡被打破,北邙山眼下该是焦头烂额,需要防备五行宗与大菩提寺攻伐,何况还有一个太阴宗紧盯。思来想去,手头竟无甚么可用之人。
吞心老魔思忖片刻,笑道:“也该动用那一张底牌了!”用手一抓,凭空现出一人,正是赵灵涵!
赵灵涵正在修炼,她修成待诏之后,迫切想要破入长生,得享道果,尤其知道戚泽成就阿罗汉之后,越发狠命修行。可惜长生境界并非那般容易,不但要将真气元神尽皆打磨到极点,还要有一丝机缘卷顾,否则就算千万年,也难成就。
自待诏成就长生之难,比从凡人修成待诏更要艰辛百倍!赵灵涵深知此点,但连戚泽都能成就阿罗汉,后来居上,身边又有一个吞心老魔时刻觊觎,由不得她不死命修炼。
吞心老魔对她可谓关怀备至,自黑袍死后,不但将六欲夺心魔功其后的法门倾囊而授,一应所需修道资材亦是敞开供给,只求她速成长生,那等惊世老魔,一举一动皆有无穷深意,赵灵涵可不会以为吞心老魔是发了善心,要遁入佛门,才成全于她。
吞心老魔对她越好,赵灵涵越是如芒在背,恨不能尽快修成长生,好能抗衡吞心老魔,脱离其掌控。
赵灵涵正在修炼,被吞心老魔拉来,立刻睁眼,盈盈一礼,说道:“拜见老祖!”
吞心老魔一双魔眼隔着无边离魂魔光上下打量赵灵涵,赵灵涵便如同被一头勐兽伸出湿哒哒的舌头,从头至脚舔了一遍,说不出的森然恶心,但只能强忍不适,强作欢笑,又问了一声:“老祖有何吩咐?”
吞心老魔缓缓收回目光,说道:“不错,看来你这些日子苦苦修行,一身六欲魔气已然转换为一元魔气,好!好!”
玄魔两道修行相差无几,玄门待诏修士凝练一元仙气,魔道修士则凝练一元魔气,待得一元魔气大圆满之时,方有资格问鼎长生境界。
吞心老魔一眼看透她修为,赵灵涵全无意外,身为千年老魔,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简直愧对千年苦修。
吞心老魔道:“你入炼魔宗,修炼六欲夺心魔功,已有十余年功夫,十余年成就待诏,在正道绝不可能,唯有我魔道方有此扭转乾坤之功,眼下我炼魔宗缺少人手,须得你尽快成就长生!”
赵灵涵暗骂道:“正道修行一步一个印证,按部就班,哪似魔道这般无所顾忌,损人利己?”道:“长生之境千难万难,弟子拼死修行,也难触摸其中奥妙!”
吞心老魔大笑道:“拼死修行?好!你能有如此见识,自是长生有望!我有一法,须得自生死之间求取,只要你肯舍弃性命,自能很快成就长生!不知你意如何?”
赵灵涵心头一寒,吞心老魔既说是生死之间求取长生大道,必然是真,且是九死一生之局,暗叹一声,道:“难道弟子不愿,老祖就会收手么”
吞心老魔笑道:“自然不会!只是此法须得你自家心甘情愿,我若强迫,只是事半功倍,绝难成功!”
赵灵涵一咬银牙,道:“弟子从命便是!”就算她不肯,吞心老魔也有无数法子逼迫她修炼那生死破关之法,一旦拒绝,更是生死不能自己,又何必徒然得罪这头老魔?
吞心老魔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你之资质百年难逢,定能冲破生死玄关,成就长生,那时便可与我平起平坐!”
赵灵涵不止一次想象若能修成长生,第一个便要将吞心老魔,可惜这念头只敢四周无人之时想想,当着老魔之面,不能有丝毫破绽,否则一旦被其窥探心头隐秘,便是死无葬死之地!
吞心老魔悠然道:“本座知你恨我入骨,但你不成长生,岂有资格向我复仇?”
赵灵涵不答,只道:“不知老祖所言法门为何?”
吞心老魔道:“那也简单!你乃千年前夺心转世之身,你之元神乃夺心元神入轮回之后,历经千年万劫而来,内中自蕴夺心一点本我意识!”
赵灵涵心头寒意大起,已隐约猜到吞心老魔之意,只听吞心老魔道:“本座以离魂秘法,可将你元神中那一点属于夺心的本我意识分割出来,只要你能将之吞噬炼化,夺了夺心一切灵识,长生之境几乎唾手可得!此举既能助你入长生,又能绝了夺心夺舍的后患,岂非一举两得!哈哈!”
赵灵涵元神由内而外,只觉一股寒气滋生,几乎将元神冻结,仿佛元神最深处一头凶恶毒兽正自苏醒,要侵夺她的一切!
赵灵涵功力日深,对自家是夺心道人转世之事已深信不疑,生平最畏惧者,便是夺心道人卷土重来,将她夺舍,收取她的一切!
甚至黑袍用计逼她入门,传授道法,及至吞心老魔如此“呵护”,赵灵涵都认为是炼魔宗极力想要夺心道人借她身躯元神回归。
直至她修成待诏,始终顺风顺水,夺心道人残神并未现身,但赵灵涵仍旧惧怕,怕是等她修成长生的那一刻,夺心道人才忽而现身!
这一畏惧之意渐渐演化为心魔,障法障目,她始终不敢踏出长生那一步,也是此番原因作祟。
赵灵涵声音满是寒意,问道:“我若能炼化夺心一点本我意识,自能立地成魔,修成长生,但若夺心反过来炼化了我,又当如何?”
吞心老魔澹澹说道:“那也无妨!本座要的,只是一个长生帮手罢了!至于是你,还是夺心,全无所谓!”
赵灵涵吐了口气,道:“我今时今日才知,炼魔宗并非是要借我之形神唤回夺心,无论我与夺心哪个成就,皆是无妨?”
吞心老魔道:“正是如此!其实本座本意,是你修成长生更好一些!”
赵灵涵道:“是了,毕竟夺心与你是同辈,同门修行,不好拿捏。不似我仅有此生记忆,正可操控!”
吞心老魔道:“就算夺心归来,隔了千年之久,本座离太乙只有一线,还怕他翻过天去?”
赵灵涵毫不犹豫,点头道:“好!我愿意与夺心意识争锋!”一瞬之间,她已想的清楚明白,无论如何,夺心那一关必须要过,成了便可反客为主,彻底炼化夺心,成就长生,就此逍遥自在,成就无上魔道。就算不成,最多就是形神俱灭,又有何妨?她若不肯配合,吞心老魔一掌便能将她拍死,左右都是死,不若行险一搏,搏那冥冥之中的一线生机!
吞心老魔道:“好!你有这般意志,定能冲破生死桎梏,成就长生!事不宜迟,你先调整元神元气,待我施展秘法,助你破关!”
赵灵涵当即盘坐虚空,竭力调运元神真气,不知怎的,元神念头活泼跳动,自她落生以来,种种景象皆从眼前闪过,出现最多的正是伏龙镇赵家之事,以其父为主,万般景象,似走马观花一般。
赵灵涵一颗魔心渐渐冰冷,如大日高悬,亘古不动,最后只剩一个念头:“此劫之后,不知成就长生的究竟是我,亦或是那夺心!”
戚泽一袖送走了金天青与金照懿两个,余下散修之辈自是识趣儿,纷纷施礼告退,他也不为难,当即与亢元芹飞入皇宫之中。
皇宫历经前次虞帝之乱,早就被打成废墟,自六部议事以来,遣苦力重新修造,时近一年,也只才造好了几座宫室罢了。
戚泽不以为意,与亢元芹来至最大的一座宫殿之中。殿内正有无数人走来走去,或誊写奏章,或向外传令,忙碌一片。六部主事与许多官僚便在殿中处理虞朝各项政务,偌大宫殿,比起虞朝无尽疆土,无数政事来,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