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6 白云
朱墨无奈,又不愿就此被擒,只好张口吐出一枚性命交修的妖丹。那妖丹拳头大小,微微一转,便有无量墨色毒气喷出,更有一头魔蛛虚影显化其上。妖丹一出,一股无形力道将五毒神鼎的毒雾与吸力尽数隔绝在外。
潘鹍不惊反喜,叫道:“好妖丹!真是好宝贝!”伸手一招,五毒神鼎落入手中,亦是一口本命丹气喷去。这五毒神鼎本就是他所炼之宝,交给玉奴护身罢了。
五毒神鼎受了本命丹气一逼,吸力大上何止十倍?巨力发出,牵落妖丹,竟将之生生拉近了一丝!朱墨大骇,妖丹不同其他宝贝,一旦失去,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此生再无机会攀登大道,魔蛛真身六足死死一抱,不令妖丹被吸走,同时妖丹之上一抹元神虚影亦是狰狞咧嘴,状极凶残!
两位金丹高手较量神通,到最后却成了比拼法力耐力。石洞之前毒云翻滚,生出道道毒瘴,向外散布而去。戚泽被仍在地上,受了毒雾侵袭,面上蒙上一层漆黑之色,终于猛咳一声,醒转了过来!
戚泽已是毒气攻心,喘不上气来,眼中是一片毒瘴,吃了一惊,立刻运起禅功护住心脉。同时调用阳维脉中积蓄的佛门真气冲刷浑身经脉,将毒瘴一点点排除出去。
佛门正宗真气果然玄妙,一经运起,周流四肢百骸,竟真有辟毒解毒之功,戚泽张口吐出一口毒气,勉强解了毒气攻心之危,这才有闲暇四面张望,迎面瞧见玉奴正自惊奇的望来,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魔道之辈哪有甚么仁义可讲,玉奴正要趁朱墨对抗潘鹍的当口,给她一个暗算,将之杀死,感应到擒来的那人竟是醒转了过来,更能祛除身上毒气,不由一愣,分神望了过去,忽然一笑,道:“看来你身上有许多隐秘,也好,待我打死了那魔蛛,再来细细拷问于你!”
玉奴伸手一指,地上骨笛飞来,小手一握,又自放在唇边吹奏起来。靡靡魔音一起,果然朱墨大受影响,那一颗妖丹微微一晃,又被潘鹍催动五毒神鼎拉近了一分。
潘鹍大喜,叫道:“便是如此!”玉奴越发卖力吹奏骨笛,头顶腾起丝丝阴煞之气,已是用尽全力。忽有一道奇光激射而来,扑向玉奴!那奇光不知来此何处,连潘鹍与朱墨都不曾发觉。
潘鹍只道出手之人要对玉奴不利,玉奴可是极受五毒教教主的宠爱,再说她要出事,自家大哥处也交代不过去,只得怒喝一声,暂且收住几分力道,扬手一团玄黑魔气打出,与那奇光斗在一处。
那奇光与魔气换了一招,略一扭转,已从魔气之下穿过,在玉奴身前一掠而去。玉奴又惊又惧,发觉自家丝毫无损,但地上的戚泽已是不见!
那奇光裹住戚泽,也不走远,径自遁入石洞之中。奇光一收,现出一位道姑,竟是小荷之师白云道长!白云放下戚泽,轻咳一声,面上闪过一丝赤色,在袖中取了一粒丹药,喂在戚泽口中。
戚泽未见过白云道姑,但此人既然费力救下他,当不会加害张口将丹药吞下。果然丹药入腹,化为一股清流,瞬息之间已将体内郁积的毒素消解一空!
白云道姑又咳了一声,道:“贫道白云,乃是小荷的师傅!”戚泽翻身而起,一拜到地,说道:“原来是道长!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白云道姑摇头道:“举手之劳罢了!贫道来伏龙山中,是欲取一株灵药回去,可惜修为不足,被看守灵药的一头火蛟所伤,中了火毒,又受五毒教那两个追杀,本想一走了之,瞧见你被擒,只得出手解救。”
戚泽更是感佩无地,白云道姑又道:“那一本《小无相禅功》你炼的很好,短短几日竟能修成初禅,看来与佛有缘。”戚泽道:“今日才知是道长赠书,活命之恩、再造之德,还请受我三拜!”
白云道姑伸袖拦住他,说道:“我道家讲究清虚自然,却也讲求缘法,是你自家与佛门有缘,贫道不过顺水推舟罢了。那《小无相禅功》出自那烂陀寺,为佛门正宗,惜乎法门不全,你日后若有机缘,不妨多搜求那烂陀寺功法,证一个佛门中的功果!”
白云道姑此来伏龙山,本欲去取一味灵药地云草,那地云草须得长在火力极旺之地,天下唯有伏龙山有所出产。其深入山中,寻到一条地火火脉,循着火脉查探,果然寻到了地云草踪迹。
可惜天生灵物,必有灵兽看守,那地云草周遭便栖息着一条火蛟,白云道姑势在必得,当即出手与之争斗。那火蛟背靠火脉,不虞法力匮乏,更兼道行深厚,拼斗了三日三夜,竟以真火之力伤了白云一记。
白云道姑自知不敌,当即退走。不料中途遇见同是前来采药的潘鹍玉奴两个,重伤之下不能抵挡,被其追杀了几日。若非玉奴修为不济,中途离开,又巧遇金丹朱墨,急寻潘鹍前来搭救,白云还不知要被追杀多久。
潘鹍一走,白云道姑自觉有异,反身追摄而来,恰好瞧见戚泽,本可置之不理,却仍出手搭救,此便是这数日以来的经历。白云道姑的眼力,自是瞧出戚泽短短几日功夫,竟已脱胎换骨,显是禅功小成,亦是惊奇不已。
不过眼下非是多言之时,戚泽解了毒气,面色转为红润,问道:“道长,现下该当如何?”白云道姑苦笑道:“贫道亦不知该如何,尚有火毒未清,若是那一妖一魔联手攻来,你我都要葬身于此。”
戚泽叹道:“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两股妖邪莫要联手了!”此时才有暇环顾洞中,仔细打量。一眼见到石床之上端坐着一位道人,手捧一卷书册,似在翻看的模样。
戚泽心头一动,只觉此情此景竟似曾相识,忍不住回想起来。忽的灵光一闪,暗叫道:“我知道了!怪不得如此!原来如此!”思及齐承取走的那卷古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