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铲开心灵
当时秦末良接触到的海恩会成员也不多，除了很容易就“中招”了的楚暮渚看不透之外，剩下的三个人，余才、陈建和林获，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余才自不必说，是暗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之一。
陈建，最后也想着拿自己去换功劳。
而林获，出于林欢琴的考虑，秦末良对他有很多的优待，但是自己的这位准老丈人，可算得上有些忘恩负义了。
因此，在最先面对童朵的时候，秦末良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童朵最开始对纪家的追捕，是比较符合秦末良的预期的。
拥有强大的力量，同时看出来小队的人心不齐。慢慢尾随着小队，制造压力，让纪家暴露了遗迹的位置；在小队进入遗迹之后，却放松了追捕，让小队展开了内斗。
可以说，如果不是自己出现，还有纪中守这个老狐狸黄雀在后的haul，童朵的任务应该可以很出色地完成了。
只是，近几日的接触中，秦末良却看到了童朵的另一面。
面对魂灵渊，她产生了恐惧的情绪；对于自己，秦末良也说不清楚，童朵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对于孔帆泛，她无疑是表示了不屑；对自己的大圣女和院长，她依旧是忠心的。
按理说，秦末良本来和童朵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是楚暮渚的一次控制，让秦末良也掌握了童朵的灵魂，促成了两人现在的关系。
而秦末良今天，想要为这段关系定一个性。
秦末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童朵，这让童朵的心中有些发毛。
只是经过了之前进门时的沉默之后，童朵认为，此时自己不要发言或许更好。
童朵没有说话，秦末良却先开口了：
“童朵，圣女，阁下。”
突然被这么正式地称呼，童朵感觉到了一丝手足无措。
“嗯，苏……先生。为什么突然这么称呼我。”
童朵本想也正式地回应一下秦末良，但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秦末良的名字，只能按照原来的习惯称呼对方。
“我有一些问题。它们有的是最近才产生的，有些已经困扰我很久了。这些问题是关于你的，我希望我们能正式地谈论一下它们。”
“关于我的问题……”
童朵念叨了一下秦末良所说的话，似乎在品味这句话的韵味，又似乎是在思考，秦末良对自己会有什么问题呢，还是这么正式的……
“作为交换，你也可以向我提问。”
秦末良接着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童朵开诚布公地交流了。
不是童朵有所隐瞒，而是秦末良自己。
他希望能够知道对于童朵，自己是什么样一个形象，也希望能够说出一些东西，减轻自己的心理包袱。
“啊，哦。”
童朵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秦末良想要做什么，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秦末良似乎不像是质问自己，更像是要向自己坦白什么。
会是什么呢？
难道说，是那个吗？童朵的脸微微泛红。
“你，你问吧！”
秦末良注视着童朵，也看到了童朵泛红的脸庞，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秦末良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相遇是什么时候吗？”
“相遇吗？”
童朵开始回忆起来，虽然只是几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童朵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几天里面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多，而自己，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追击小队、进入遗迹、失去灵魂、和眼前的男人相处……
记忆的碎片划过了童朵的脑海。
如果说自己和苏先生相遇是什么时候的话，那应该是那个时候。
“遗迹里面吗？”
秦末良摇了摇头：
“应该是在遗迹外面，你发现了纪家的小队，对我们出手的时候。我记得，你还杀死了那位徐少爷的管家。”
“那是当时……”
童朵觉得自己又必要解释一下，毕竟当时自己接到的任务是肃清遗迹里面的人。只是童朵也没有想到纪中守会拉来徐家和魂灵渊的两个人。
但是童朵马上又想到，自己难道要对秦末良说，自己当时想要杀死他吗？
他会生气吗？还是无所谓？
无论是那种情况，童朵都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
童朵本以为气氛会这么尴尬下去，但是秦末良却没有纠结在童朵当时的行为上面。
“当时你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妥。”
秦末良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童朵想要解释一二，但是秦末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当时你应该是想要杀死我的吧。”
童朵猜不出秦末良的态度，但是想到秦末良这么赤裸地谈论起了这个问题。她不认为有人会放过一个想杀自己的人。
而自己的灵魂还在他的手上，在这个小房子里面，他要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在灵魂受创的情况下，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童朵有些认命的低下了头：
如果他要对自己出手的话，就当是自己偿还了之前的罪吧。
“是的。”
预想之中的愤怒，或者是毫不留情地出手并没有出现。
相反，秦末良接着问道：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放下了这个念头的呢？”
“什么时候……”
童朵抬起头，低声念叨道。
什么时候呢？
是在灵魂被别人控制的时候吗？
还是在那个回到驻地长谈的晚上？
又或者是在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后？
童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弃了海恩会原本下的命令，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保命，还向他提供了海恩会的情报。
自己对圣教的忠诚并没有消退，只是灵魂被控制，并不足以让自己做到这一步。
那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童朵怔怔地看着秦末良，有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在心中缓缓浮现。
“我，我不知道。”
童朵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闪躲，下意识地，她踏出了一步，拉远了和秦末良的距离。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将秦末良的身姿尽数笼罩。
秦末良看着躲闪的童朵，已经大致明白了，明白了童朵的感情，对自己的感情。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余力来回应它。
“对不起。”
秦末良突然的道歉，让童朵不知所措。秦末良并没有做错什么。
“没，没事，我没事。”
语气重了几分，童朵似乎也从刚刚的慌乱中清醒了过来。
当然，她不明白秦末良的道歉，并不是对已经发生了的事，而是对未来会发生的事做出的提前预告。
“你对海恩会的了解有多少？”
“啊？”
话题的突然转变，童朵更加疑惑了。
“你又想知道什么了吗？”
“你知道海恩会的势力遍布的范围吗？你知道海恩会的资金走向吗？你知道海恩会的长老会、行动队和圣女院之间的职权分配吗？你知道……”
秦末良突然明白了，之前文玄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信徒对于你们海恩会的看法吗？”
面对秦末良铺天盖地的问题，童朵根本无法回答。秦末良提出来的问题，每一个，她都只是一知半解。
在童朵20多年的生涯里面，除了圣女院的学习，剩下的就是在曲大圣女的手下办事。
“这些都是海恩会的机密。”
童朵反驳道。
“那我们换个简单一点的问题，海图阁转变过来的海恩会，它的内部都有什么矛盾？”
秦末良的问话让童朵十分疑惑。
在她眼中，海恩会就是圣女院，最多再加上一个行动队，剩下的人，和普通的信众根本没有区别。
看着童朵的表情，秦末良立刻就明白了。
“你和海恩会的信众接触多吗？”
童朵的眉头紧皱，她不明白秦末良问的问题，前后到底有什么关联。
她只能说道：“不是很多。”
接着她解释道：
“通常我都是被排除去执行一些任务，信徒的事情，院里有人处理的。”
“你的实力，确实不错。”
秦末良是真心夸赞的，童朵的战斗意识，灵能上限，对于战术的运用，都能称得上不错。
只是秦末良的话，在童朵的耳中就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了。
身为秦末良的手下败将，被秦末良这么称赞，童朵也是羞愤的。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
童朵理解不了秦末良，而秦末良的称赞更加加重了她的羞愤。
“如果你只是想羞辱我的话，大可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秦末良摆了摆手。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秦末良感觉自己这样解释说服力不够，急忙转换了策略。
“你应该也和别人战斗过，你的实力你自己应该是清楚的。”
童朵听到了秦末良的解释，点了点头。不然童朵也不会被派出去执行这么多的任务。
只是，马上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误会了秦末良。
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出糗，童朵更加羞愤了，但是她知道秦末良是一个理性的人，自己更不能发怒。
火气憋在心里，却反应在脸上，童朵的脸又红了几分，哪怕屋内的燃灯在夜晚中提供的光源，但童朵的脸却足以和燃灯争辉。
夜晚，少男少女独处一室，原本低落了的气氛此时又被烘托起来。
秦末良看着童朵，童朵此时却没有闪躲，她也注视着秦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