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杀心
秦小赢凭借一手偷学自司马纵横的剑术，获得了欧阳肃的信任。
不过此刻的他却也是内心忐忑，生怕对方问起他关于司马家的一切。
但他明显是想多了，因为他没有想过自己刚才露的那一手，给欧阳肃带来多大的震撼。要知道司马家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司马家弟子必须要学会这一手轩辕剑影，才能登堂入室。
所谓登堂，是指登上“听剑堂”，听闻轩辕剑道。
入室则是家族弟子成为“文剑室”的一员。
登堂入室，乃司马家弟子平生的心愿。
而秦小赢这个“司马无敌”，则以不到百岁之龄，就有了这等造诣，可以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司马贤侄，难道没有家中长辈跟你来吗？”欧阳肃问道。其实这句话已经是犯了修真界的忌讳，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跟这个“司马无敌”相比，欧阳家近年来没有这等出色弟子。
不，应该说还有一个，只不过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曾经看好的年轻人，欧阳世，去了一趟苦境，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听说因为此事，欧阳家和司马家几近翻脸。
两大世家毕竟藕断丝连，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欧阳家内部就有声音说，死去的欧阳世抵不过一个偌大司马世家。
言下之意，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欧阳肃不这么看。
凡我弟子，不论是何因由，在你司马家的地盘上平白无故的死去，你们就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
那就拿你们最出色的一个弟子抵命！
比如，眼前的这个司马无敌！
他自己也没想到，为欧阳家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到来了。如果他没有护道人就来闯这十万大山，那这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自己要是在这杀掉这小子，司马家难道会知道是自己出手的吗？
不过秦小赢机警非常，他察觉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有些不太对，于是笑道：“欧阳伯伯难道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在外历练，会没有影奴随身，长辈在暗中护持吗？”
“是我多问了。”欧阳肃打个哈哈把此事掩盖过去。
这就有些难办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突然笑道：“贤侄可知我为何事来此？”
秦小赢顺着他话说道：“欧阳伯伯，你若不说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想来也应该是事关欧阳家内部机密，关系重大。”
“是了，当然关系重大。我来这儿，还与你们司马家祭剑大典有关，有兴趣听一下吗？”
“哦？”秦小赢心下疑惑，为何这人跟卖大力丸的一样要跟自己说这些。他连连摆手，说道：“事关重大，我还是不听了罢。”云姨说欲擒故纵之计，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装的完全不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这样对方就会主动跟你说。
不过秦小赢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更坐实了他司马家嫡系的身份。毕竟一王两世八侯都有一些自己的手段。比如一些继承人在年少时，家中长辈怕他们逞强斗勇，更为了磨练他们心性，不会主动跟他们说他们将来会有何等地位。
还会为他们挑选一个或几个竞争对手，激发他们的争斗意识。通过争斗，磨练他们的政治手段，刺激他们不停的为一个座次、一种待遇去争、去斗。这样才会让继承人成长。
假如他的竞争对手成长起来后比这个继承人还要优秀呢？
那么换掉继承人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比如这个司马无敌就名不见经传，应该为司马松山选择的竞争对手吧？
这样也好，杀掉这样的人，才能让司马家觉得痛，又觉得没法跟欧阳家撕破脸。
这，也算是一种世家间的勾心斗角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司马家过不了几天就会知道了。我来这寻找‘无极剑典’，作为祭剑贺礼送上。”欧阳肃的口吻中，显然是志在必得。
“哦。”秦小赢生怕露馅，不敢多问。鬼才知道什么是无极剑典呢！
而且谁取的这个名字？无极？一听就很烂的剑法好不好！
看到秦小赢没有兴趣，欧阳肃更是对眼前少年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欧阳家一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胸有惊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无极剑典，那可是集境无数习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剑道秘籍。
多少人自小就听闻这个无极剑典的传说长大。
大剑师为抗魔君，铸铁为剑。剑道初生，神龙护法，天地色变。
大剑师又自创剑法，以一人抗无数魔君，鬼哭神嚎，江河变色。
他的剑法，就是无极剑典！
“欧阳伯伯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怕不是空穴来风，有人欺骗伯伯吧？”秦小赢装反，就要挑一些让欧阳肃不生疑惑的问题切入。比如已知祭剑大典很重要，那么欧阳家拿出的贺礼就不会太寒酸。那么这无极剑典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这么一来，秦小赢只需要用问题来掩盖这些问题就好了。
“哈哈，贤侄老成持重之言，我们也曾验证过这条传言的来历，但是几经验证，觉得消息渠道的来源极为可靠。”
“哦？怎么讲？”秦小赢问。
“因为我真的看到了无极剑法！”欧阳肃一脸郑重说道。
“怎么会？”秦小赢努力让自己表情夸张起来，无极剑法？什么鬼？
“若不是亲见，我也不会相信。那是一个留影珠，留影珠的影像是在十万大山的禁地里拍摄的，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是我们看到，在月光皎洁的十五晚上，在禁地的墙壁之上，有一道巨大人影在舞剑！而那剑法，就是无极剑法！”
“但是……只是拍到了人影，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无极剑法？”
“因为……无极剑法的神异之处在于，能引得天地共鸣。在那人的一式剑法当中，引发了三种天象变化：天雷、神风、火雨！”
“原来如此……”秦小赢完全不懂，却要装作大受震撼。“只是，如此贵重之物，怕是司马家也无法承受。欧阳伯伯何不笑纳？毕竟古人有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把这等剑法送给司马家，我觉得太过了。”秦小赢说道。他其实是不想让司马家得到这种剑法。
这一番话，让欧阳肃刮目相看，这样的弟子果然是司马家早就隐藏好的继承人。不过有些话他不是说给秦小赢听的，而是说给秦小赢背后的那些护道人听的。
“贤侄此言差矣，所谓‘天下圣器，圣人天命得之’，欧阳家没有轩辕剑这等人族神器，自然也就无法配享无极剑典这等无上秘籍。”欧阳肃完全没料到，他这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的这段堪称经典的念白，在秦小赢那，完全是做了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