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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两歹人阳明堡纵火 韩高枝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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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明堡是雁门关外往太原及河南的必经之地,西北是横挡如墙的雁门山,东南紧靠着滹沱河。

  自平阳府城到阳明堡,已是一千二百里,马车不是这儿松了、便是那里断了,人马也乏了。

  接下来走雁门关、上十八弯才能进入朔州地界,很是费车马,远道而来的车马必要在阳明堡驿站休整一、两日。

  阳明堡驿站背靠滹沱河,面向官道,还有个驿官带十来个驿卒的小衙门,乃至周边百姓有了纠纷,都来找这里了断。

  关内外往来的官家人、大客商都爱住这里,就因为这是官府的地方。

  官府的人带着官票来住,不用花银子;商人们是因为带着财物,图这里平安;普通单个的旅客见这里灰砖高墙、红漆廊檐的模样,为了省几分银子,都找小客店住去了。

  货场在驿站南侧,垒着高高的围墙,也背靠着河。

  货场大门也临着官道,有两个军士模样的人把守,外面闲人不得进入。

  货商进去领货票,带货出门凭票,晚上则关了门,门旁一个小屋,住着个守夜的老汉。

  货场很大,里面各家的货界线分明,也自有各家的人照看。

  大户与小户不同,小户连车带货,能走便走,不能走就得等着。

  大户却是算计得紧,若雁门山难行,一时不通,他们便不再等,直接返回运下一批货物,前一批便留人在货场看管。

  单飞虎紧靠着驿站货场,有自己单独的小货场,并常年有人照应。

  韩来宝带着车队到达这里,三十来辆车,半数都出了毛病。与各路货商同在大货场,占了东南一角。粮食卸了,牲口喂上,打算花两天时间休整。

  已有朔州那边过来的车,雪未化尽,但路已通。接下来就是往返大同与阳明堡,把货场里的五千石都运走。

  驿馆与货场一墙之隔,中间有个角门随意进出,牲口棚则在货场东侧,挨着驿馆的墙,方便脚夫们半夜起来喂牲口。草料钱按牲口和天数算,黑白随便添。

  凡送往边关的货,凭官府和边关守军两边签的通关手笺,免费存放,其他货商则要交不等的存货费。

  这一日,驿馆来了一高、一矮两人,身穿青布衣裤,打着绑腿,脚蹬皮扎子,各身背包裹和几个大葫芦,手里拎个小葫芦,风尘仆仆,却是看不出疲惫。

  前台的驿卒见二人非官家、又非大客商,“二位客官,单间一晚一钱银。”

  没等二人回答又说:“沿街小客店挺多,几分银子的都有。”

  矮个儿道:“我们好歹就住一晚,贵贱无所谓。”说着递过一角银子,“我们要底楼靠门的,背着东西进出方便。”

  驿卒边用戥子称那银子角,边问:“二位带的什么货?”

  矮个儿道:“芝麻油。”

  驿卒道:“那得河南来,太远了。”

  高个儿道:“我们自太原接的货,不远。”

  矮个儿用眼色止住了高个儿。这时,一个矮胖、满面油光的驿卒走过,前台的驿卒喊道:“大爷,这二位客商带的是芝麻油,咱驿馆要不要?”

  胖驿卒停住,兴奋道:“这可是好东西,我们驿馆里买一些”

  矮个儿:“大爷,我们已和人家讲好的,往朔州那边带,不便再卖于他人。”

  胖驿卒不甘心,“你们背了那么多葫芦,手中的小葫芦匀给我有何不可,我出价高些。”

  矮个儿陪起笑,“委屈大爷了,实在不能卖。”

  胖驿卒疑惑道:“倒是奇了怪,买卖人不做买卖”,说着上下打量起二人来。

  高个儿这时道:“大爷如此心诚,我手中这一小葫芦便让了,”说着递过来。

  胖驿卒接过,拔开盖儿闻了闻,“是好油,咋卖?”

  高个儿道:“大爷看着给,这一葫芦我们就当个人情,不从大爷这里赚。”

  胖驿卒掂了掂手中葫芦,摸出两个银瓜子,“多少就是它了,谢谢二位。”

  高个儿这时道:“与二位爷打听个人。我们自南面来,有熟人相托,若遇到平阳韩家运粮一伙,便告知他们有人家中亲友殁了,让及早回转。”

  前台那个驿卒道:“韩家运粮人多,底楼大通铺那边,你自己去打听。”

  此二人正是叶明堂和林响峰。他们背着的一堆葫芦里,除了手中的小葫芦装着芝麻油,其余全装的是石漆,又叫猛火油。包裹里则装的是软底靴、短刀、火镰、火折之类。

  二人回到屋里,卸下东西,一个守着不出,另一个则假装找人、买饭,遛遛达达到处转。

  瞄住了韩高枝粮队的人,看定货场东南角便是他家的粮,但如何带着一堆葫芦进货场却是犯了难。

  牲口棚在东北,起来喂牲口的人们很难发现东南角的动静,这倒是个便利。

  不敢在驿馆久留,二人一早匆匆离开,在靠驿馆旁边寻了个小店住下,又悄悄在货场周围转悠。

  货场背对滹沱河,墙外是乱石滩,此时河面厚厚的冰还未化,货场围墙上插满了带刺的荆棘,二人议计由东南角的河边翻墙而入。

  那个守夜老汉住的门房距东南角也挺远,大约也难发现这边的动静。

  二人又耐着性子候了一日,从街上买了一张生牛皮。

  这个时节,这种地方哪有半夜离店的,所以天刚擦黑,二人推说是改投他处,背齐了物件离了小客店。

  沿着官道往南走,官道上投宿耽搁晚了的、赶夜路的也渐渐无了。在前后无人处,离了官道下到滹沱河岸,再沿岸边深一脚、浅一脚往北走,到货场高墙外。

  此时,正是月黑风高时,人们在焐热的被窝里睡得正香,绝无人会知滹沱河边,有两个人正在高墙下隐着。

  风从高墙上的荆棘间吹过,呼呼作响。叶明堂仰头望了望,风从西北吹向东南,恰好东南方向的动静不会传到有人的那边。

  熬到半夜,三星已偏西,叶明堂踩着林响峰的肩,把生牛皮抛到荆棘上,再向上一跃便爬到了墙头,用绳索将装了猛火油的葫芦拎上去。下面的林响峰后退几步,再紧跑几步也跃上了墙。

  掀开油布,蹑手蹑脚将七、八葫芦猛火油都浇到粮食垛上。

  远远地,驿馆那边只有马打响鼻儿的声音顺风传过来。

  叶明堂带了一大块黑布,顺着墙根儿溜到门房外,将门房的窗户遮上,怕的是火光一起会惊醒守夜老汉。一切妥当后,点燃了粮垛。

  此时,正是喂完牲口夜料的脚夫们,趁着天亮前再舒服睡一觉的时候。

  当看门老汉和驿馆的人被东南角的火光惊醒,人喊马叫,十来口水缸的水用尽,将将把明火扑灭,韩高枝的五千石粮食已燃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只能做马料了。

  韩来宝在火把的映照下,一屁股坐地上号啕大哭。

  驿官带人从灰烬里翻出烧剩的半只葫芦,里面还挂着黑乎乎的石漆。

  那个前台驿卒认识,“老爷,这是前天来住店那两个人的,昨日一早便离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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