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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学徒愿望暂落空 宅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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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驴道:“你今儿个算是干了个好活儿,拉一车柴禾闲一天。”

  柴禾堆在伙房旁边的棚里,老陈拿起铁铲,“就手跟我挖筐萝卜去。”

  萝卜埋在三太太的东跨院,站在跨院门口,老陈喊了声:“三太太,我们来挖萝卜。”

  三太太应了一声,抱着小儿从屋里掀帘出来,高挑个儿、白净的鹅蛋脸、弯眉大眼,一身葱绿对襟长衣、粉裤、绿绣鞋,站在台阶上边哄着孩子边说,“挖吧老陈,与我不相干。”

  看着身后的王正阳,“你是昨日来扫院儿的小伙计?”

  王正阳作揖道:“是,三太太。我随陈大哥来挖萝卜。”

  院子东南角花圃里的一片空地,老陈边脚踩着铲挖着,边抬头看了眼三太太怀中的小儿,“还挺乖,一声也不哭。”

  三太太抱着孩子跟过来,“哭的时候你没见哩,白天睡夜里哭,夜里睡白天哭,总归是不消停。”

  扒开湿的土,一堆萝卜顶上已滋出鹅黄的芽儿,一个个胖胖的、翠绿翠绿的,甚是可爱,王正阳低头往筐里装。

  三太太道:“我们那边的菜,冬天只能放地窖里。”

  老陈:“平阳城还是比你老家暖和点儿。秋天萝卜水灵灵的,地窖里放一冬就糠了,又辣还煮不烂。你要埋在这湿土里它就不会糠,不过要是埋得浅受了冻,那就只能喂猪去了,长工们都不给你好好吃。”

  三太太咯咯笑着,脸上泛起红晕,显得白里透粉,“我没吃过冻萝卜,啥味儿?”

  筐装满了,老陈往坑里埋着土打趣,“你若想吃,哪天我给三太太留一碗,还有想吃这口儿的。”

  说着,拿起筐里的萝卜掂着、挑着,“嗯,这个不错,瓷实、水灵,呆会儿我切了,让正阳给你送过来。”

  老陈把一筐萝卜拎回伙房,洗净,连尝了两、三个,咕哝着:“咋都不甜。”

  最后才将一个切成片儿,放到三个盘里,让王正阳送三个太太屋去,“一把瓜子也得三份,不能有这个没那个。”

  王正阳站在正房的窗前,“太太,陈大哥让我送萝卜来了。”

  太太正坐在太师椅上,吩咐王正阳把萝卜放到条案上。屏风后的门帘一掀,一人喊着“娘”,一脚跨进来。

  白绫袄、绿裙、红绸绣花鞋。

  王正阳悄悄抬了下眼皮儿,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微黑的瓜子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儿,杏眼儿黑亮亮的,头上盘了个双飞燕,几绺头发鬓角垂着,头顶还插着个翠金簪。

  看见王正阳愣了一下,眼睛翻了他一眼。王正阳扭头出来,心道:我也不是故意看你,瞪我干嘛。

  西院的二太太正在做女红,王正阳把萝卜直接放桌上,扭头要走,二太太喊住他,“多大了?”

  王正阳只得站住作了个揖,“回二太太,十四了。”

  二太太红绫紧身袄、绿裤、绿绸鞋,尖下巴,黑亮的圆眼睛直直盯着看了一会儿,慢慢柔和下来,“往后在宅内听使唤了?”

  王正阳:“我是到布庄当学徒的。”

  东院的三太太很高兴,抱着孩子一颠一颠的,随手拿起一片儿,边嘎嘣儿咬着边说:“谢谢你陈大哥。”

  王正阳回去,求老陈帮着弄一弄小泥炉。

  他嘿嘿笑着,“我就知你夜里冻坏了。淘好米,给你看看去,我记得咱俩的炕走得是一条烟道。”

  在杂货屋里,老陈左右瞅了几眼,“也没石炭,也不烧水,你要这泥炉做甚哩。我给你扒了它,天黑时抓把柴禾烧烧炕,烟一没把炕洞堵上,前半夜的炕都是热的。”

  王正阳到门口的井提水,替老陈把两个大水缸倒满,老陈则把小火炕的炕洞收拾好,“你先去抓把柴禾来,凉炕得先熏熏,要不热气不过炕。”

  想起还没扫院,王正阳怕挨说,慌忙拿着扫帚往里院去了。

  先洒水,再扫,扫帚要贴着地。

  方才张奶娘还说,明儿起早晚两回,把东西院里的净桶倒茅房里、刷干净再放回去。

  老爷、太太和小姐的,早起张奶娘给拎出来,他去给倒掉刷干净,放到西耳房里;天黑前再倒掉刷干净,放台阶上。

  进西耳房前,先问一声里面是否有人,再推门进。

  免得老爷有时解手忘了插门,“你闯进去冒犯了老爷,要是撞上了小姐就闯大祸了”,张奶娘嘱咐道。

  王正阳寻思,爹是让来当学徒的,眼下天天在宅里打杂、扫院、倒净桶,岂不是违了初衷。

  那小杂货屋能烧炕,不至于冻坏,还能在里面悄悄练功架。

  高老爷每日回来挺晚,得留着门,只有高老爷回来,洗涮完了,王正阳才能回去睡。

  他大着胆问过高老爷一回,何时能去店里当伙计。

  高老爷道:“这才几天,你打听打听,学徒第一年哪有学艺的,都是扫地、倒尿桶。我白日把你往家里一丢,你爱咋干便咋干,还不知足?”

  稀里糊涂地过了俩月。一日,高老爷把王正阳叫进去,上下打量了半天,“我听说你饭量顶两个壮汉,这倒是稀奇,个儿也没显大,腰也没显粗,你跟我说,你的饭都吃哪里去了。”

  她女儿在边儿上捂嘴笑,王正阳低着头翻了她一眼,“没吃到哪里,老爷,都吃到肚里了。”

  高老爷呲着整齐的黄牙乐了,“你吃了我双份儿饭,就该给我干双份活儿,你说对否?”

  高老爷叫高金堂,爷爷那辈有人在布政司做官,时值布匹还是朝廷专营,便揽了平阳府的布匹买卖,积下了家业。到了父亲这辈,官家靠不上了,家业也衰落下来。

  高金堂读书没读出结果,这时朝廷布匹专营也废了。亲戚里又有个在布政司做到了四品官,与平阳府各州县勾连,将官家的布匹生意揽到了手里。

  后虽那个亲戚调外省了,但高金堂已与各州县衙门勾连到一起,凡官家所需各种布料,俱由高金堂送货。

  有了雄厚的本银,高金堂的布庄一律改为绸缎庄,成了平阳府最大的绸缎、布料商户。

  高金堂盘算,一个店铺多个人是卖那么多,少个人还是卖那么多,伙计够用即可。

  老陈外院儿二十几口人的饭加杂活,有些忙乱,内宅张奶娘一个伺候三个院儿,有些不够用。这个毛头后生派到店铺去,多个白吃饭的,不如留在宅里多干些活儿。

  这小后生养熟了,当个随身的车倌儿倒是不错,至于学徒的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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