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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包子铺知府察民情 东外城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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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几位同知、通判和推官又先后来拜,一如前晌又都未见返回。

第二天一早,邓知府又要和老何从侧门出府。

夫人说:“初到此地,人地两生,好歹多带几个家仆出去才好。”

老何说:“夫人放心,有小人跟着老爷料也无妨,遇到意外还有这个。”说着掏出块腰牌亮了亮,那是他临行前易成浩老爷给他的户部官衙腰牌。

雇了一顶小轿,行至东关武定门下,太阳已升到一竿高,照得东外城一片光明。

东外城的行市凌晨就开始忙碌占摊,南北来采办的客商置办完货物还要在白天赶路,本地的小商贩采办完还要回店铺上架或摆摊。

眼前已是热闹一片,车马人流如云。棉花、粮食、油、茶叶、蔬菜、铁器、布匹、瓷器、丝绸、木材、毛皮等一车车一驮驮,驴、马、骡、骆驼成群结队混杂,成交了就从这车搬到那车,从这牲口搬到那牲口上。

邓知府扭头看到三十多辆马车,拉着装满的麻袋,几辆车上插着官旗,十几个军士挎刀持矛地护卫在两侧,浩浩荡荡出了东城门,穿过东外城奔官道而去。

驻足看了一会儿,邓知府对老何说:“想必是军粮,应该是往太原方向送了。”

这么大宗粮食外运想来是要平阳官府上下调配,昨天李主事找自己应该就是这事。

心里想着,又一转念,没有他这个知府,这平阳府的行市不照样热闹非凡,军粮不也照样起运嘛,想到此不由乐了一下。

老何问:“老爷,我们先访看些什么?”

邓兆恒慢悠悠地踱着步,左看看,右瞧瞧,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随便吧。”

今天他特意让老何在褡裢里装了一架算盘露着,这样他俩看起来更像生意人些。

他不时问问货物的价格、从哪里来。奇怪的是大多数货主一问从哪来便痛快地回答从南边的解州或从北边的太原,但一问货物价格便黯然,就像没听见一样。

邓兆恒心想,这么大的易货量,每日银子进出该是多少?他让老何数一数行市里有多少棉花,多少粮食,自己数其它。

两人把东外城两条十字街上的货从头走到尾,得了个大概的数儿——棉花二十二车,共二百四十八包;粮食三十车,共一百四十八麻袋;茶叶二十一驮;棉布大略一百三十匹……,却是哪里数得清,邓知府说:“寻一安静处写记下来。”

生意做大的人出门都要随身带着纸墨,这样一旦生意成了方便写契约,通常也是判断对方生意做得如何的依据。

老何跟户部老爷贴身行走了二十多年,自是知道这些。两人记完先前的,又转了一趟,总之是数不尽。

此时已近中午,采办完货的兴冲冲地离去,卖完货没赚到钱的匆忙踏上返程,赚到钱的一身轻松,或者饭馆或者粉楼消遣去了,只有个别零星货主还在甩尾货。

邓兆恒正犹豫是继续在东外城访看还是返回内城吃午饭。

这时,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身着半旧绿绸直裰、青绸裤、头戴四方巾、鹰鼻尖下巴的瘦高个子大步走过来,边走边拱手高声道:“二位客官留步,在下有话相扰。”

走到近前,来人又拱手一笑,弯眉、小单眼皮儿,一笑眼角的褶儿密密地堆满太阳穴,“两位台兄,在下张德柱,是此处的牙纪,看二位远道而来,在行市逡巡半日,想是有生意要做,看上哪些,或买或卖总归是要从在下手里过,不妨说于在下代劳。”

邓兆恒听得一愣,他听丈人谈过一些商贸课税的事情,也知各行各业牙人甚众,但细节却不知晓,便对道:“多谢盛情,足下怎知我二人是远道而来?”

张德柱:“在这东外城,凡新来的怎瞒得过我的眼,何况二位气定神闲,各处打问观看,绝不似一般商贩的勾当;还要记数写下,必是有进出大注货物的打算。而平阳府内外常来此处的客商岂有我不认识的,故而断定二位远道来,适才兄台满口京话已证在下所言为实。”

邓兆恒:“张兄好眼力。我二人确实远道而来,只是来此处访看一番,看有何可做的生意门路,当下并无买卖打算。”

张德柱:“平阳府人口稠密,又是南来北往货物集散之地,岂无生意可做。”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又说:“天已晌午,你我都是生意道中人,相逢即朋友,我请二位小酌几杯,顺便叙一叙生意之事可否?”

老何看了看周围,说:“老爷,已转了半日,不如先入内城吃饭休息吧。”

邓兆恒心想:正好更仔细地打探一番。

便道:“初来乍到,得幸遇张兄,该我做东请张兄才是。”

张德柱:“本来在下住在此处,但敝舍有些简陋,二位富贵之人,不远处有一常去的饭馆,请随我慢走去。”

三人从东外城十字街向南缓缓而行,路过一个巷子口,传过一阵吵骂声,一个穿着满是污垢丝绸直裰、黑粗布棉裤、头扎唐巾的中年汉子,在一堆陶盆、碗罐前收拾着。

另一个黑绸衣、粗布裤、头罩网布、脸上一个大月芽疤的年轻人粗声训斥道:“行市都散了,你莫要在此打仨瓜俩枣的小主意,小心弟兄伙待会儿过来都给你收了。”

那中年人边慌忙收着低头道:“爷,这就收回。”

张德柱:“兄弟,大晌午的,歇了吧,随我们喝酒去。”

年轻人一见赶快作揖:“哥哥有贵客了。你看这些奸商,无非是想不经牙行,私自售卖些。他们在城内租一破屋存货。每日到行市上寻客。哼,用不了几日我便让他滚蛋。”

张德柱:“这点盆碗才几个钱,不值得费口水,走吧。”

年轻人:“不了哥,家里有亲戚来,我得回家吃。”

二人拱手相别,邓兆恒问:“莫非这东外城午后不得贩卖么?”

张德柱:“没那么多规矩,我这兄弟是看他想漏几个铜钱的税才来找事。”

又走不几步,张德柱指着一个临街小门楼说,那就是他的宅舍,等吃完饭进去喝杯茶。

张德柱寻的这个饭馆不大,却整洁明亮,朱红漆的门窗,桌椅黄白光洁。

邓兆恒叹道:“想不到这土瓦成片之地,还有这讲究洁净的用饭之处。”

张德柱:“东外城虽不及内城堂皇,但往来客商有的是银子,只要愿花,也有的是比这惬意的消遣处。”

张德柱和邓兆恒路上已经相互通了姓名,邓兆恒谎称自己姓武,当下又客气一番,各点了俩菜,寒喧几句吃喝起来。

邓兆恒平日与井市接触不多,怕如昨天在包子铺那样多说话露了底,就喝酒、吃菜、敬酒,应和着听张德柱东拉西扯,不时问一句。

张德柱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边嚼边从腰里摸出一块木牌,说:“府衙户房发的正儿八经的牙牌,请武兄过目。”

邓兆恒:“这东外城像张兄这样的牙纪多不多?”

张德柱:“我们是官牙,但官牙、私牙哪分得清,我这么说老兄你生意人懂的。前几年有那些私牙背着我们偷摸着做经纪,扰乱行市规矩,被官府禁了。”

说完自己笑了,又说:“说是官府禁的,其实就是我等禁的。”

邓兆恒:“如此说张兄在这东外城是有不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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