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也曾杀戮
苍夜浑身法力疯狂的运转着，他与梦荒月不止要保护自己，还要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兄弟！
大牛与瘦猴三人还有一战之力，而瘦高的年轻人也已经和他们统一战线，眸光冷冽，扫视着这些天使。
空气中，血腥的气味渐渐弥漫，已经有上百人死去了，这一战，可以称得上是惨烈。
“攻击！”上空，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如同是死亡的召唤一般，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话音一落，无尽的魔法元素化为了滚滚的天雷，向着下方劈落。
梦荒月与苍夜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着法力，在众人头上结起了一个保护罩。
“轰轰！铿铿！”
阵阵爆破之音和铿锵之音不断地传来，每一道闪电落下，梦荒月与苍夜的身躯都会一颤。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给我用力攻击，将这防护罩劈开！”
道道闪电似乎能够湮灭空间一般，阵阵罡风在天空之中呜呜作响，如同鬼哭一般。
下方，死去的人都已经化为了无尽的冤魂，对于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发出阵阵哀嚎。
尸破天目眦欲裂，眼看着保护罩就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心中疯狂念着口诀，道道龙气与防护罩结为了一体。
“轰！轰！”
梦荒月尸破天苍夜三人全都大口咳血，这种震动力太过强悍，他们要保护的人太多，根本无法支撑。
“月姐，自保要紧，不要管我们了。”
“天哥，你就让我们去吧，今生能够叫你一声大哥，我们死而无憾。”
“你们都tm给我住嘴！”这是尸破天生平第一次说出脏话。
“记住，你们是我的兄弟，现在是，将来也是。我决不允许……决不允许我的兄弟在眼前死去啊！”
“噗！”
尸破天说话间，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天哥，求求你，让我们去吧。”一个人跪了下来。
“天哥（月姐）你就让我们去吧，弟兄们在黄泉路上并不孤独。”
……
……
那一声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那一道道声嘶揭底的呐喊，那一抹抹浓浓的兄弟情义。
尸破天哭了，真的哭了，那种心痛，无与伦比。
死亡怕什么？他所惧怕的，并不是死亡。
这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帮派，是他的亲人。
而另一边，梦荒月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小女孩一般的柔弱。
她所怕的，也是失去兄弟。
这些兄弟，都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吃过苦，坐过牢，砍过人，享过福。
今天大难临头，自己却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苍夜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浑浊的老泪，那是一种不甘，一种牵挂。
苍茫大地，琳琅尸骨，为何世道不公？
卑劣的人为所欲为，让真正重情义，讲信义的人无法生存。
“求求你们，让我们死吧！”
所有人这一刻都跪了下来。
“啊！”
尸破天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鲜血顺着鼻孔和眼睛流淌出来。
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
尸破天将目光扫向了大牛三人，三人全都坚定地看着尸破天，尸破天能读懂他们眼中的意思：
“放手吧，天哥，我们能自保。”
“破天，放手吧，我们保护不了这么多人。”梦荒月轻轻的道，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尸破天的全身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要活着，活下去，活着，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要为兄弟们报仇。
带着兄弟们的梦想，自己的梦想，一路走下去。
不会再向困难低头。
“扑通！”
尸破天，梦荒月，苍夜三人同时跪了下来，身上的法力慢慢向着自身靠拢，防护罩慢慢的消散。
“兄弟们！一路好走！”
三人齐声大喊。
“天哥，月姐，苍夜大叔，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带着我们的梦想，一路前行！”
“噗噗噗！”
死亡的闪电落下，昔日的兄弟，化为了一团团血雾。，他们甚至没能留住一条全尸！
死亡，在这片空间弥漫。
大胡子几人的手下全都哭嚎着，叫喊着，骂着大胡子的无情无义。
尸破天三人就这样跪在地上，催动着自己的法力。
“魂不归兮，路安然兮。魂不归兮，路安然兮。”
尸破天大声的唱出了亡魂曲，这是这个世界用来超度亡灵的。
“魂不归兮……路安然兮……魂不归兮……路安然兮……”
生生嘶吼声从四处传来，那是没有死去的兄弟在为死去的兄弟超渡。
大牛三人全都是遍体鳞伤，他们已经很累了，累的几乎就要闭上眼睛，长睡不醒。
但是他们全都紧紧咬着牙，坚持着，因为尸破天的眼神告诉他们，他们得活着，跟尸破天一起打江山。
“魂不归兮，路安然兮……魂不归兮……路安然兮。”
即便是已经遍体鳞伤，大牛三人依旧喃喃的念着。
“轰！轰！轰！”
尸破天三人已经越来越不支，不知道这一劫是否真的能过去？
“铿！”
突然一声巨响，重伤的尸破天周围的大地龙气终于彻底的溃散，化为了点点金光。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直接向着尸破天的胸膛而来。苍夜突然一声怒吼。身上的保护罩平移三分，盖在了尸破天的身上。
但是苍夜此时已经是非常虚弱了，年纪本来就有些大了，又支撑了这么久，保护罩这样一横移，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苍夜似乎决定了什么，微微一笑，对尸破天道：
“记住，不要辜负我给你的《坠仙诀》。”
说话间，苍夜的身体竟然化为了点点金光，笼罩在了尸破天的身边。
苍夜竟然燃烧了他所有的生命，保护了尸破天！
“不！”
尸破天嘶吼一声，眼中满是凄然。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哈哈哈哈……”
尸破天近乎疯狂，苍夜生命之光的笼罩下，疯狂的大笑着。
梦荒月此时心中的凄苦也难以言明，她只是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水流淌出来。
曾经的兄弟啊，曾经的兄弟啊！
这是尸破天的第一个帮会，已经全灭了。
大牛他们已经不见了影子，幸存的可能性似乎很小。
“你们这些畜生，杀了我们的孩子（父亲）（大哥）”
“你们天使一直高高在上，无比的狂妄，为何要跟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过不去啊！”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声声村民的呐喊。
原来此时几百个村民手中拿着镰刀，或者斧头已经冲了过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似乎寄托了天大的仇恨。
看见梦荒月与尸破天，一名村民大喊一声：“天哥，月姐，我们的两个镇子，被全灭了！我们这些上山砍柴的，下地干活的，是唯一的幸存者！”
原来，这些天使在围攻他们之前，先去了梦荒月和自己所管辖的两个镇子，进行了大屠杀。
“你们这些刁民，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真是找死。”一名天使高高在上，鄙夷的道。
本来近乎疯癫的尸破天顿时又变得清醒了起来，但是，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这样的浑浑噩噩，远离悲伤。
“他们只是些凡人啊，而且不是我们的人，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尸破天狠狠的咬着牙，问道。
“很简单，因为这个镇子的人，全都很向着你们。你们是黑道，向着你们的人，自然都要死，斩草除根！”
尸破天这一刻仿佛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
死了……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是一群多么朴实的村民啊。
每天嬉戏，欢笑。
还有那一个个活泼的孩子，一位位慈祥的老人。
尸破天永远也忘不了早市的热闹。
永远忘不了小镇的欢乐。
但是这一刻，一切都消亡了，彻底的没了，消失了。
生命啊，为何这般的脆弱？
若是世道就应该如此，那我宁可从未出生。
这些村民每天都在一起，尸破天每天都能看见他们。
吃着一片地里的粮食，喝着一条河里的水，走着同一条路，同一座桥。
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互相梦见。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为首的天使高喝一声，周围的天使向外扩散，这一次的大阵，将这唯一的几百名村民全都包裹在了里面。
“不要杀他们，他们只是普通人，我求求你们！”
尸破天近乎嘶吼出来。
“天哥，你没必要求他们，死便死了。今天我们明明知道不敌，可是却还是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争上这一口气。”一个大汉将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
一个中年人道：“是啊，天哥，你跟这些天使虽然是黑白两道，可是行事作风上而说，他们更像是黑道，你们更像是白道啊。”
“你弄来了私盐，让百姓可以少花冤枉钱，百姓的心里，可是都记着你呢。”
这个中年男人，曾经送过尸破天油条。
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曾经给尸破天送过花。
一个年轻男子，曾经想要加入尸破天的帮派，但是因为体质太弱，被尸破天婉言拒绝了。
……
……
这一声声质朴的话语，触动了尸破天的心弦。
尸破天知道，这些村民虽然口头叫过自己天哥，实际上，都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亲人，或是朋友。
“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各位大人，此事与他们无关啊。”
“你们听到了么，大名鼎鼎的尸破天，竟然在求我们。哈哈哈。”
“蝼蚁就是蝼蚁，臭虫就是臭虫。”
“不要妄想你真的可以跟天使对抗。”
……
……
“你们只是想得到我的僵尸之躯而已，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们。”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你现在只能被我们踩在脚下而已，哈哈！”
说着，天使的魔法力再次催动了起来，面前的村民一个接着一个的化为血雾。
尸破天的心彻底死了，他不明白作为一个司法组织为何要如此的残忍。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他才真正的懂得了要心狠手辣。
突然，他发现人群之中竟然有丧天的孩子，小女孩满眼泪水，却又充满了倔强。
“轰！”
一道闪电劈下，就要将小女孩彻底的粉碎。
尸破天俯冲而去，将小女孩护在了身下。
“轰！”
即便是有生命之光的守护，尸破天还是被掀飞了出去，小女孩的眼中满是惊异，似乎不明白尸破天为什么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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