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搏命

“来了！”

芜茜从躺着的马背上立了起来，朝着佳琪喊到，“诶！你的兔子来了！”

佳琪打了一个挺，但是并没有看到芜茜说的那只羚羊，却看见芜茜把弓拉满，朝远方放出一箭，箭头重重地插进了前面的一颗树干，箭身的力道还未耗尽，直晃晃地抖动，发出嗡嗡的响声。

树下的灌木中蹭地越出一只羚羊，正是被圈中的那一只。

“快跟上！”芜茜驾着她的马就往那边冲去，佳琪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好家伙，那羚羊虽被众人围堵，却依然矫健得很，左奔右袭，借着树间的空隙只与她二人玩起了迷藏。

佳琪看准了那羚羊身躯，照着芜茜教的法子挽弓搭箭，照着那只羚羊屁股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却见那羚羊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前腿撑地，屁股一抬，再将两后腿提起，往前腿方向伸去，直接伸到了前蹄跟前跳走了。佳琪上一次见这动作，还是学校练习跳鞍的时候。

那支箭就结结实实地扎进了那羚羊腿下的地里。

佳琪再要搭一箭却被芜茜拦了下来。

二人再追出半里地，只见芜茜抬起挂在马鞍的大弓，将弓拉满，箭头对着那只羚羊，却也不急着发出。

那羚羊依旧左右来回穿梭，不给人可乘之机，芜茜寻摸着这小家伙的节奏，往它左边就射了一箭，果然它没想到自己眼前突然来了这么一箭，立马转头向右。

芜茜问佳琪，“看到了吗！”

佳琪明白芜茜何意，刚刚被迫调转方向那一下，那羚羊明显速度慢了下来。于是也搭弓抽箭，大声回到，“知道啦！”

就在此时，芜茜嗖嗖就连发两箭，直接封住了那羚羊右去的方向，它果然调转方向。

就是现在！

“嗖！”

佳琪此时眼里只有那羚羊身上红色的圈，它跳跃着，变成红色的圆，又变成红色的手、红色的脸，红色的小人，翻滚着……

而此时的校场，正是艳阳高照，虽是春季，但这样的太阳特别是在正午，还是有些骄烈，更有些刺眼。

那些坐在帐幔中的文武大臣，个个已经汗流浃背，就像有人把自己放在火盆上烤一样。

按例制，若迟迟未有人夺彩，此场便需作废，然而大唐自设立春狩以来，还未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这是太子的彩头，天后和太子都未发话，现场又有谁人敢废。

右丞相此意，此时已经昭然，此为太子，如初升之太阳，光芒自然需盖过已然迟暮之月光。

他在赌，在赌武则天不会废了东宫的这场彩头，意寓不会废了现在的太子；他更在赌，拿众大臣放在火上烤，赌他们是否愿意陪着东宫一起扛。

但是他赌输了，他不止是把众大臣放在了火上烤，太子此时也是在火上煎熬，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武则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几乎死过一次了，他不敢赌，输了就是粉身碎骨。

只见太子缓缓起身，台上见此一片寂静之声，待他走到武则天座前，对着武则天就是叩拜大礼。拱手起身，正欲说话。

却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鸣镝，太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大气不敢出，伸长了耳朵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