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幸好不是

郭破虏左右为难，帮了大姐，二姐要恼，帮了二姐，大姐又要生气，嗫嚅着道：”妈妈说的，咱们三人一块儿走，不可失散了。”

郭芙见此，只得白了一眼郭襄，表示自己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郭襄搂着郭芙的肩膀，央求道：“好姐姐，别生气啦，算是我错了。”

郭芙气鼓鼓的不理，郭襄则道：“你不笑，我可要挠你痒了。”说罢，郭襄突伸右手，向郭芙背后袭到她的腋底。

郭芙头也不回，左手向后掠出。郭襄出左手拿她手腕，右手继续向前。郭芙右肘微沉，压向妹妹的臂弯。

郭襄手掌转个圆圈，避开了她的一压，姿式好看之极。顷刻之间，两人你来我去的拆解了七八招，使的都是巧妙的“小擒拿手法”。

郭襄固然挠不到姐姐腋底，但郭芙也抓不着妹子手腕。此时，郭芙也是明白，自己妹子，在让着自己呢！

不然，以妹子的武功，自己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松呢！心里也明白，这是妹妹在向她示好，便也不在同刚才那般计较了。

突然屋角有人低低喝了声：“好俊功夫！”姐妹俩同时住手，向屋角望去，只见一人蜷成一团，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正自沉沉大睡。

姐妹俩在火堆旁坐下之时即便见他如此睡着，始终没动过一动，旁人固然瞧不见他脸孔，他也见不到姐妹俩的玩闹，看来这一声喝彩不是他所发。

郭破虏道：“大姐、二姐，爹爹叫咱们不要随便显露功夫。”郭襄微笑道：“小老头儿，少年老成，算你说得对。”

转头向那粗豪大汉道：“宋大叔，对不起，咱姐妹俩忙着斗嘴，忘了听你讲故事，你请快说罢。”

那姓宋的大汉道：“我可不是讲故事，那是千真万确的经历。”郭襄道：“是啦，你宋大叔说的，自然千真万确。”

那大汉喝了口酒，笑道：“吃了姑娘这许多酒肉，要不说也不成的啦。若不是昨晚三粒骰子上输了个干干净净，我也真该请还姑娘才是。

你大叔长，大叔短，难道是白叫的么？说到我怎样识得神雕侠侣，我跟这位小王将军差不多，也是神雕侠侣救了我的性命。不过这一次他们倒不是使武功，却是出钱去买的。”

郭襄笑道：“咦，这倒奇了，他们出钱买你？你值多少银子一斤啊！”那大汉呵呵大笑，说道：“我姓宋的这身贱肉，比牛肉猪肉可贵得多了，神雕大侠居然出到二千两银子。

五年多前，我在山东济南府打抱不平，杀了一个地痞，杀人偿命，判了个斩决，那也没话好说。

哪知道过了几天，历城县的县官审讯一个无恶不作的土豪，又将我提上堂去一顿拷打，说那土豪谋财害命，掳人勒赎、强抢民女，包娼包赌的事都是我做的，当堂将那土豪放了。

后来牢头跟我说，原来那土豪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县官，县官便把他的罪名都加在我身上。反正犯一条死罪是杀头，十条死罪也是杀头，这叫作两人作事一人当。我一听之下冤气冲天，在狱中大喊大叫，痛骂赃官，可是那又有甚么用？

“过了几天，赃官又提堂再审，那土豪又是跟我并排跪着。我破口大骂：‘贼赃官，你贪赃枉法，日后不得好死！’

那赃官笑嘻嘻的道：‘宋五，你不用这般火爆，本官已查得清清楚楚，你是冤枉的。那地痞非你所杀，全是该犯所为！’

说着向那土豪一指，命衙役重重责打，又上夹棍，逼他招认杀那地痞，跟着便将我放了出来。这一下我可摸不着头脑了，那地痞明明是我所杀，怎地又去算在别人的帐上？”

郭襄闻言，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听有人说道：“小姑娘，你这么好奇的话，想不想见见神雕侠侣呢？”

众人听了那说话之声先已失惊，再看他形貌时，更是大为诧异。但见他身长不到四尺，躯体也甚瘦削，但大头、长臂、大手掌、大脚板。

却又比平常人长大了许多，这副手脚和脑袋，便是安在寻常人身上也已极不相称，他身子矮小，更是诡奇。

郭襄大喜，说道：“好啊，只是我跟神雕侠侣素不相识，贸然求见，未免冒昧，又不知他见是不见。”

那矮子轰然道：“你今日若不见他们，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了。”郭襄好奇道：“为什么？”

郭芙站起身来，向那矮子道：“请问尊驾高性大名。”那矮子冷笑道：“天下似我这等丑陋之人，岂有第二人？你既不识，回去一问你爹妈便知。”

就在此时，远处缓缓传来一缕游丝般的声音，低声叫道：“西山一窟鬼，十者到其九，大头鬼，大头鬼！此时不至，更待何时？”

这话声若断若续，有气无力，充满着森森鬼气，但一字一句，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那大头矮子一怔，一声大喝，突然砰的一声响，火光一暗，那矮子已然不知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