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二）
L市，一座朴素辽阔的老别墅区，翼团一行人望着眼前古老的二层别墅和繁华的前花园，一时目瞪口呆。
“这是……你家？”陌雪儿张大嘴巴指了指面前的别墅。
“我去，可以啊欧歌，你居然真的是个隐形的富二代？”黎阳跟栾欧歌勾肩搭背。
“哪有，这时大破坏之前留下来的房区。以前L市全是最大的居民区了，有很多这样的别墅，后来大破坏时由于紧挨着Z市，毁掉了其中的大部分的建筑。”栾欧歌说，“这是偏远一点的地方，有幸保留了下来。”
“原来是古建筑啊。”黎阳打趣。
“你可拉倒吧。”栾欧歌笑着说，“走吧，我父母应该在家。”
“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建筑风格呢。”苏畅左看看右看看。
“小时候就住在山里，你能见到什么？”冷斌说，“我记得刚到S市时，你也说第一次见楼房。”
“爸，妈，你们在家吗？”栾欧歌走到中厅，对楼上喊。
“诶，欧歌回来啦？”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随之响起。
一个宛若绿鬓红颜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这么多人便放缓了脚步，似乎她没明白这些人是谁。
“妈，这是我现在工作的同伴们，这是我的长官冷斌冷长官。”栾欧歌手托向冷斌说，然后走到黎阳面前，“这是黎阳，我好兄弟。”
“您好。”冷斌敬了个礼。
“诶，你们好你们好，快进来。”栾母连忙走下来迎接众人。
“阿姨好。”黎阳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端庄文雅的女人说，“您像欧歌的姐姐。”
“你真会说话。”栾母连一颦一笑都相当文雅。
几人在中厅入座，栾欧歌忙来忙去端茶倒水。
“我爸呢？”栾欧歌问。
“啊，最近听说布多国和玄子国之间的关系又恶化了，你爸被调去讨论对策了。”栾母说。
“叔叔是国家内部人员吗？”苏畅问。
“不是，他是国侦团的上级领导。”栾母说，“这次也算是跨界给出谋划策去了。”
“原来欧歌是侦探世家呀。”陌雪儿说。
“嗨，算不上算不上。”栾欧歌摆摆手。
“栾家应该有五代都是侦探，每一代都很稳定，偏偏到了欧歌这里，不干了。”栾母又好气又好笑。
“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栾欧歌说，“反正我是不想再破那些冤案了。”
“啊大姐，您放心，栾欧歌在我这里我会照顾好他。”冷斌说，“我待这几个孩子如亲生孩子。”
栾母微笑着：“我知道。欧歌经常和我提起你们，而且我也知道您，作为国武三大将军之一，当年名号可是响当当的。我记得隔壁Z市遭到洗劫时，还是您阻止了那场战乱，否则这片最后的房区也不保了。”
“您过奖了，那场划时代的战争，有很多浴血奋战的英魂将士，我只是其中一名微不足道的人。”冷斌说，“而且，最后挡住沙浒的，不是我，是欧阳长光。”
栾母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
“诶，妈，三天后是我们成团的纪念日，我们想在家里庆祝一下。”栾欧歌提到了重点。
“在我们家吗？”栾母惊讶地问，“怎么不出去吃？”
“嗯……妈，您知道的，我们的工作……有点特殊。”栾欧歌说，“由于我们接的委托各式各样，有很多是得罪人的……当然了，我们做的都是正义之事，但这世上总有恶人会盯上我们。”
“我知道，我也相信冷长官。”栾母对冷斌微笑着说，“那，要不把大家的家人都一起叫来吧，你们这群孩子在外面奔劳了一年，家里人都很想念吧？”
一时，众人鸦雀无声。
“怎么了？”栾母意识到了不对劲。
“阿姨，说实话，我们都没有家。”黎阳说。
栾母愣了一下。
“是啊，我们和欧歌比起来，没那么幸运，小时候或多或少都遭遇了些苦难。”苏畅说。
“嗯……这位是我们翼团的队长苏畅，她是我带大的。然后这位是陌雪儿，生在贫民窟；这位是千夜，小时候被卖去做了杀手。”冷斌说。
“我小时候在海岛村，被异型被袭击了。”黎阳自己说道，“所以我们几乎都已经记不起家人的模样了。”
栾母的表情震愕，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阿姨……不会嫌弃我们吧？”陌雪儿试探性地问。
栾母像被唤醒了一样。她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怎么会呢，真是对不起，戳到你们痛处了。”
“哪有的事，我们早就看开了，现在呀，翼团的大家才是我们彼此的家人。”黎阳说。
“那就好，那就好。”栾母起身说，“那你们先在这休息着，后花园也可以去玩，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吧，我去买点菜，给你们做晚饭。”
“诶，太麻烦了。”冷斌起身就要拦她。
“不麻烦，你们是欧歌的同伴，以后都是一家人的。”栾母笑着说，从墙上摘下包就要往外走。
冷斌还要阻拦，栾欧歌按下他的手：“长官，让她去吧，正好她这个人喜欢出去走走，这就是我爸不在家，家里没人，不然她早就出去了。晚上有保姆做饭，不麻烦她的。”
栾欧歌都这么说了，冷斌只好作罢。
“告诉你妈别买太多。”冷斌补充了一句。
翼团全员在后花园逛了逛后，栾母也回来了。她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保姆，俩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完全看不出主仆关系。
“张姨。”栾欧歌打招呼道。
“今天让你张姨好好给你们做一顿饭。”栾母笑着说，“张大姐，我们家今天有客人，你多招待，工钱我们可以商量。”
“诶呀，您跟我还谈什么钱，你们家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张姨笑着说。
见二人去了厨房，黎阳凑到栾欧歌耳边说：“欧歌啊，你这生活……不愁吃不愁穿，在家还有保姆，你跟着翼团在无歌镇也太委屈你了吧？”
栾欧歌看着他，微笑着摇摇头，把手搭在黎阳肩上：“我既然能够和翼团共事一年，就说明我没有那么娇贵。虽然我是书香门第，但是我并不想从文，我想选择自己的路。”
“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了。”陌雪儿说，“我真羡慕你。”
“没什么可羡慕的，在这种乱世废土上，家人会成为一种心理负担。”栾欧歌笑笑，“你看白狼，一介顶级猎人，被妹妹限制成什么样了。”
“那至少也是一种情感寄托不是？”苏畅叹了口气，“像我们这些失去了依托的人，要不是聚到了一起，真不知道该为谁而活。”
“好了，即使我有家庭，但出门在外，我们翼团就是一个家。”栾欧歌说，“放心好了，我去看看用不用我帮忙，吃完饭大家在我家住一晚吧。”
“我们这么多人呢。”冷斌说。
“没事，睡得下。”栾欧歌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