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爷心眼儿甚小
没等熊飞白答话,刘屠狗脸色又是一变,恶意流露、目射寒光:“可还记得二爷说过什么?”
听到这话,熊飞白的脸色猛地铁青,身后恒山铁骑也是一阵躁动。
他自然记得。
当日,眼前这个少年将长刀架在自家肩头,于万籁俱寂之中一字一句道来,如刀砍斧凿般刻骨铭心。
这少年说:“日后我黑鸦所到之处,恒山铁骑当退避三舍!”
刘屠狗见状哈哈一笑,也不为己甚,摆摆手道:“此地已入北定府境内几十里,足见熊校尉与诸位弟兄的诚意,虽尚不足三舍九十里,但本校尉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就不追究啦!”
三百余黑鸦猛地发出震耳的哄笑声,杨雄戟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笑得尤其肆无忌惮,。
熊飞白冷哼一声,毕竟是身负王命而来,而对方也恭谨受命,也只得压下胸中一口闷气,不跟眼前这些浑人计较。
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伙不着调的边军已然归入了诏狱,真要因一时口角发生了冲突,恶了诏狱与镇狱侯倒在其次,落在有心人眼里,恐怕就成了王爷对天子有所不满的证据,那他熊飞白可就种祸不浅、万死莫赎了。
念及于此,这位忠心耿耿、格局器量俱是一时之选的折冲校尉冷哼一声,黑着脸掉转马头,指挥麾下铁骑给黑鸦卫让开了官道,同时在道旁整队,片刻间便恢复了正常的行军纵列。
刘屠狗大手一挥,带着黑鸦卫这帮子混不吝的骄兵悍将稀稀拉拉地向南行进。
三百黑鸦身后隔了半里地,则是盔甲鲜明、阵列严整的一千恒山铁骑徐徐跟进,既像护送又像押运,似乎随时都可能冲锋起来,自背后狠狠捅上黑鸦卫一刀。
时间久了,别看前头的黑鸦们走得依旧懒懒散散,实则不少人都如芒刺在背一般浑身不得劲,直想掉头回去砍杀一场才觉畅快。
刘屠狗境界足够,又或是艺高人胆大,倒没这种感觉,反而有些惊讶,暗道此人能做到折冲校尉,果真有些门道,这等战阵争雄时才用到的小门道小手段恰恰是二爷的短处弱项。
只不过,既然见识到了,便不似从前那般两眼一抹黑,大可以现学现卖,而且还不会像这熊飞白一般小家子气。
他咧嘴一笑,一巴掌拍在阿嵬脖颈之上。
白马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随即仰起头来放声长嘶,声如龙吟,响彻旷野。
身后不远处的恒山铁骑队列中几乎应声起了骚动,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马,骤闻白马的嘶鸣仍是抑制不住地躁动起来,一马动则百马乱,严整的阵列顿时走样。
虽然略微失控的战马很快便给修为不俗的恒山悍卒们安抚住,但原本由一千铁骑刻意营造出来的慑人气势却已荡然无存。
反观黑鸦卫的队列,依旧如先前一般懒散,彷佛没受到半点儿影响,此刻两相一比较,倒反衬得黑鸦们处变不惊了。
杨雄戟回头望了一眼,故作同情地摇摇头,脸上却笑得很是欢畅。
这些个手下败将若以为是在自家地头就能跟黑鸦卫抖威风,那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没法子,咱二哥啥都好,就是这心眼儿太小,最看不得别人耀武扬威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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