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恶斗
那条白鲨鱼的速度极快,在水下迅捷程度不逊鱼雷,张开血盆大口眨眼间就游到了有福近前,
张瀛山心头猛然一震,肌肉比大脑率先做出反应,手上发力,将手中的分水刀向前一递。
这柄分水刀虽然称做短刃,但却足有一尺余长,刀身尖宽背厚,十分锋利,利刃在萤石的映衬下发出蓝汪汪的寒光,刀锋到处,顿时刺入白鲨体内,鲜红的血液滚滚冒出,把周围的海水都染红了,一击之下白鲨并未毙命,身上吃疼生出一股怪力,拖着张瀛山在海水中甩了起来,这时有福回过神来,见张瀛山与白鲨纠缠不清,拔出腰刀就要上前帮忙,可一人一鲨纠缠在一起,把周围的海水都搅混了,混乱中唯恐错伤了张瀛山,心中着急却只能干瞪眼。
混乱之中,张瀛山趁机一把将分水刀拔出,又在鲨鱼腹部猛刺了几下,一股股血水渗入水中,那白鲨原地扑腾了两下,就此丢了性命。
污浊的鲨血在海水中晕染开来,浓重的血腥味招来了附近的群鲨,还没等张瀛山反应过来,白鲨的鱼尸就被后来的鲨群撕了个粉碎。
张瀛山脑海中飞快运转,自己和有福下水前,明明各自携带了一罐驱鲨剂,一般按配方调配出的驱鲨剂最少也可以使用两个时辰,此时为何形同虚设,低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只见腰间那用竹片编织的小罐,不知何时中间搭扣的开关已被人打开,整个罐子一分为二,里面的驱鲨剂早已泄漏的丝毫不剩。
张瀛山心里暗暗叫苦,再看有福的腰间,装有驱鲨剂的罐子也同样空空如也,难怪群鲨毫不避讳直奔我们二人,可究竟是谁在暗中动了手脚,要引得我们葬身此处?
自己从小在海边长大,尽管海中的鲨鱼种类繁杂,可是主动伤人的却少之又少,潜水采贝的渔民中也很少有人被鲨鱼袭击丢了性命,为什么眼前的群鲨却像发了狂一样猛扑过来,又是什么把它们吸引到这里来的呢,张瀛山心里动了动,传说鲨鱼对血液极为敏感,见了鲜血如同疯牛见到红布,此处一滴血液滴进了海水中,远在十海里外的鲨鱼就能感知到人血的存在,难道是自己方才在船上咬破舌尖吐了一口鲜血,这才引得群鲨至此?还是说它们受那赤璇珠和“月霂”的精光吸引,抑或是受藏在暗处鲛人的蛊惑?
张瀛山对鲛人知之甚少,只是小时候在树下听胶东城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讲故事时提到过。眼下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回忆。
阴暗浑浊的海水中,鲨影绰绰,二人照明条件有限,只有胸前泛绿光、仅能水下照出五步有余的萤石,黑暗中也数不清有几条鲨鱼,水下空空荡荡无遮无拦,群鲨闻到血腥味,加剧了狂性,不分敌我,在猩红的血水中横冲直撞,张瀛山有心招呼有福趁乱离开,却见他和一头体积较小的青鲨缠斗到了一起,有福之前愣了半天,此时也回过神来,一改方才胆怯的模样,使出在那就九顶铁槎山上看瓜的本领,与那青鲨斗的有来有回,眼神里透出十足的凶悍,一刀刺进青鲨的肚腹奋力向外一抽,一股污浊的血水从刀口中冒了出来,还没等有福再刺第二下,青鲨便被冲上来的鲨群肢解分尸吞入口中。
张瀛山在一旁挥动分水刀,闪转劈刺,将冲上前来的鲨鱼一一击退,转头一看,有福独当一面骁勇能战,心里不由暗暗点头,此行虽然有诸多变故,但他在水中竟也身手敏捷、毫不畏惧,自己多亏带了个他这个帮手,否则眼前群鲨纵横,自己说不定早就葬身鱼腹多时了。
从下水采珠到群鲨并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却显得格外漫长,二人许久没换气,头晕脑胀体力渐渐不支,加上在水下活动阻力太大,此时早已筋疲力尽。
此时有福正与一头虎鲨纠缠在一起,只感觉头晕目眩五脏六腑生疼,肺里好像着了火一般,脖颈处的血管突突直跳,慌乱中手上失了准头儿,腰刀向前一刺被眼前的虎鲨灵巧的躲过,那虎鲨原地一转,张开大嘴,眼看着就要咬住有福的肩膀。
有福身体后倾想躲开这一击,可体力不支退无可退,在这危险万分之际,那虎鲨竟然“唰”地一声原地掉头,看方向直奔着张瀛山胸前而去,有福死中得活,心里咯噔一声明白过来,张瀛山取得那赤璇珠之后装入锦囊藏在胸前,那虎鲨本是畜生,为何到嘴边的肉不吃,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偏要奔着身上藏着赤璇珠的张瀛山而去呢?
此时月食已进行过半,月亮的东侧生光,明亮的月色倾泻下来,射入海底的光线渐渐增强,人的眼睛适应了幽暗的环境,在月光的加持下海底的慢慢清晰起来,透过一层层被染红的血雾,海底的坡下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静静地趴在水下。
有福心底一惊,但脑中缺氧,脑瓜仁生疼,便不再多想,取出腰间拳头大小的猪脬,深吸一口,精神稍稍振奋,将干瘪的猪脬顺手一扔,抄起腰刀,游到张瀛山切近,张瀛山正与群鲨缠斗,此时也是渐处下风,顾前不顾后。二人此时已穷途末路、弹尽粮绝,双拳四手也招架不住群鲨猛烈的冲撞与撕扯。
有福趁乱拿手向下一指,张瀛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月光更甚,纵使鲨血流干成了一片血海,水下的种种景物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水底的庞然大物随着月光的照射隐隐而动,张瀛山心中顿喜,向有福比划了一个下潜的手势,从背囊中掏出一只加工后的乌贼墨囊,朝着群鲨中央投去,一股漆黑的墨汁瞬间将周围的海水染得通黑,张瀛山抓着有福向下一沉,二人一鼓作气,朝着水下的庞然大物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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