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一家独大
“孟将军?”赵梦龙脸色不由一僵,心中却是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难道这事儿背后,还有孟孝云在暗中捣鬼不成?老子要在众将士的面前给杨文君留着面子,却未必非要给你孟孝云留多少情面。
本来这个弱到了极点的家伙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众将士就都心有怨言,真要是这家伙的坏主意,老子看你到时候怎么下台。
到时候,老子就先打不死他。
赵梦龙将杯中一饮而尽,大步走到军帐正中,面色越发的阴沉:“孟大将军,你能不能给老夫指点一二,毕竟这件事情,我们大家心中都有疑惑。”
孟孝云本来坐在帅案之后,一脸的紧张,此时被赵梦龙一开口,本来就黑的脸色不由越发的黑了,目光却直接落向一杨文君。
此时,孟孝云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文君,你坑我?
这一切事情都是你在主导,从头到尾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在整个人族之中,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摆设吗?你现在让我来说,我能说什么,又究竟从那里开口?
“老将军请讲。”孟孝云终是一声长叹。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大不了老子这个大将军不干了,反正老子从来也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个大将军。
“人族此次进攻神族,本已占尽上风,甚至就算是将神族西部战线的所有大军歼灭,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赵梦龙眼神冰冷:“只要我们全军出动,别说是拿回我们人族的八百里疆域,就算是打入神族域境,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孟孝云脸色不由一黑。
“神族虽强,但这是我们第一次对外族作战,若是不能打出我们人族的气势,将来再对外做战,如何再让兄弟们拼命?”
孟孝云的目光再次落向了杨文君。
这个老子真不知道啊!
姑奶奶,你究竟干的是什么事儿?
就算你要这么决定,你至少提前和我打声招呼,也好让我多少有个心理准备啊!就算是要我老孟来替你背黑锅,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现在这老家伙一看到我就似乎恨不得把我押上刑场的样子,又让我老孟咋整?
“孟将军。”杨文君起身轻笑:“你可是大将军,即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有自已的打算吧!”
“我,,,,,,”孟孝云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姑奶奶,您老现在能别再煽风点火了吗?这黑锅我替您背了,但您老总得给我一个痛快啊,就算是死,您老多少也应当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大将军,当年大将军兵围秋月山,相持数月而不攻,最终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次战事一直是晚辈最钦佩的战役。”杨文君轻笑:“大将军兵法战策无所不精,运筹唯握决胜千里。现在在这军中大帐的人族将士也都不是外人,大将军也没有必要藏锋了吧!”
孟孝云脸色不由微变,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兵围秋月山,不战而屈人之兵?
仅仅不过数息之间,孟孝云的脸色便平静了下来,慌乱的眼神已然变得格外的坚毅。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孟孝云整个人都似是已脱胎换骨一般,原本那略显犹豫的眼神里,已然变得再无任何情绪的掺杂。
余留的,都只再是那独属于军人的刚毅。
“赵老将军心中有疑?”
“此战,我们完全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为何大将军会做出了那么奇怪的举动。足足八百里的疆域,现在只拿回来一半不到。”赵梦龙脸色阴沉:“难道大将军不知道,这次人族战事占尽上风,完全就是打了神族一个措手不及。下一次再要与神族交战,一但对方有了准备,必定会面临比现在更艰难数倍的情况。”
“本将军知道,而且本将军也很清楚,此战之后,神族必定会增强西部战线的兵力。”
”大将军这么做,可否告知原由?”赵梦色满脸寒意:“此次人族集结六十万大军,神族西部战线总数也不过只有五十万大军,而且神族大军分散于足足八百里的地域之中。只需要我们的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神族大军击溃。”
“的确如赵老将军所言,击溃神族大军,的确有很大的把握。”孟孝云点了点头:“以人族现在的战力,甚至神族的整个西部战线兵力,想要全歼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
“大将军又是否知道,这一战是所有将士的怒火发泄,也是所有将士面对外族的第一战。这一战关糸到整个大军的士气。”
“不错,此事的确如此。”
“那大将军现在可否告知,为何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反而不肯对神族斩尽杀绝?”
“老将军,从军多少年了。”
“老夫不才,三千七百四十年。”
“那老将军可否知道,纵然是我们击溃了神族的西部战线,对于整个神族来说,最多也能是将神族打残而已,根本无法伤到神族的根本。”孟孝云脸色微微一冷:“可是人族的六十万大军,已然是我们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全部。就算我们能吃下神族的西线大军,那么我们又有可能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将神族逼入绝境固然想法不错,但以后又如何面对神族大军的极端反扑。人族后续,又还有多少兵力可以布署在边境线上?”
赵梦龙不由一愣。
“老将军身经百战勇冠三军,那么更应当知道,战争本质,是在比谁更能消耗的起。”孟孝云轻叹:“老将军可否告知,这些年老将军与神族多次交锋,双方兵损战比如何?就算是老将军指挥过最满意的大捷,能否做到自身毫发无伤?”
“这,,,,,,”
“老将军在战场之上征战多年,自是应当明白战场之上的残酷。这八百里边境,我们又需要分派多少的兵力去镇守,又需要多少的将士去守土固疆?”
赵梦龙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兵者,诡道也。”
孟孝云长叹:“用兵之道,从来都不只是你打我我打你,那便是要看谁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益?传说上古之时,巫妖劫之战,巫妖二族,究竟又是谁打胜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根本就不叫用兵,只能算是野蛮的打群架而已,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让第三方得利而已。难道老将军觉得,打赢了西线战场的神族大军,那便算是赢了吗,那么以往对人族虎视眈眈的其他几族,在我们和神族拼的两败俱伤之后,还有余力应对各族的敌意?”
“老夫,,,,,,”
“兵者,上谋伐智,下智伐力。”
孟孝云摇头:“疆域没了,我们还可以再夺回来,人没了,那可就是真的没了。人族对神族的确是主动出击,真正要的,也只是神族一个态度而已,不管早八百里也好,还三百里也罢,甚至就算是三五十里,神族也是退了。”
赵梦龙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神族这些年在战场的所做所为,老将军应当是亲眼所见。此次人族大军压境之时,其他饱受神族欺凌的三族,也同时大军压境。”孟孝云摇头苦笑:“只要让神族露出这么一个危险的信号,老将军以为其他各族会不会有所异动?即然可以让一群老虎和狮子先行打起来,为什么我们反而要单独去面对这只强壮的狮子?”
说话之间,不仅仅是赵梦龙的脸色变了,甚至就连杨文君的脸色也不由变了。
眼前这位看着其貌不扬的大将军,修为低的可怜的男人,竟然有着令人意外的战争天赋?
杨文君的心中,更是早已惊起了惊涛骇浪:这位青羽帝国的大将军,竟是远比自已都还要看的透看的远。许多连她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孟孝云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一一分析整理出来,单是这份用兵知兵之法,早已不是自已所能比拟之其万一,,,,,,,
帐中的无数老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孟孝云,眼神里却都多出了几许犹豫,,,,,,
怪不得连杨文君都对这位孟将军如此推崇,论其统筹全局,兵法战策,甚至就算是因势导利之法,都已远不是他们所能掌握的了,,,,,,
“西线溃败,主动后撤三百里?”
莫轻狂拿着手中的战报,眼神里满是错愕,甚至在这一刹那间,那怕是以莫轻狂以往的一惯沉稳,也差点直接失态。
如果不是这封战报是从战孤行的手中递出,莫轻狂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用这种假战报来迷惑神族的视听。
这样的事情,以前神族可是没少干过。
战孤行坐在莫轻狂的对面,此时全然再无一族主帅的威仪,眼中布满血丝,满脸都是无奈:“当我接到这封战报的时候,也曾怀疑过这封战报的真实性。而且这种事情,以往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更是连听都不曾听说过。现在西部战线的统率古莫尘已经在收缩兵力,而且已亲自上书请罪,本帅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帅帐中,能人异士众多,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主帅就算是想要问主意,怎么着也不可能问到一个晚辈的头上吧!”
战孤行摇摇头:“对于顺风顺水的战场,那些老将自是会做到万事俱备。但这种已成败局的战事,恐怕他们自已都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现在拿主意,本帅不敢抱任何的希望,甚至会不会动摇他们的军心,本帅都没有任何的把握。”
“主帅又有何想法?”
“本帅想听听莫公子的想法先。”战孤行苦笑摇头:“莫公子师承东华帝君,更曾随东华帝君征战多年,对于兵法战事,必定会有其独到的见解。此际本帅实在已再无他法,若是莫公子能指点一二,战某感激不尽。”
“这,,,,,,”莫轻狂眉头不由一皱。
“莫公子,其实天庭十秀在暗中的异动,本帅也早有所知。”战孤行苦笑:“其实莫公子若是没有想法,左路军也应当不会频频有所动作,天庭十秀也应当不会轻易出动。明人面前就勿需再说暗话,本帅相信,莫公子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本帅都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太快了。”莫轻狂终是一声长叹。
“快?”
“人族的异动,实在发生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莫轻狂同样摇头:“不怕实话告诉大将军,我的确是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的根源,甚至在人族一方,是归玄真和暮回首两位最稳重的兄弟前去。可是现在他们的线报都还没有传来,人族却早一步直接发动了攻势,甚至,现在就算是查到了源由,也都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战孤行脸色不由一黑。
仅仅不过一两日之间,整个神族西部战场全线溃败,那怕是战孤行自已也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甚至在现在看来,人族的用意已经再查不查都已没有必要。
人家都已经将西部战线全部击溃,再查下去,任何的结果都是徒劳。
“那莫公子觉得,古莫尘丢失神族疆域,损兵折将,又当如何处置?”战孤行仍是不死心,终是轻叹:“想必莫公子也应当明白,此次古莫尘主动撤兵三百里,究竟会对神族将士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再撤。”snew
“什么?”
仅仅两个字,直接让战孤行都差点直接抓狂。
老子现在问你的是对古莫尘的处置,你居然让古莫尘再度后撤,这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老子都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是人族派过来故意扰敌老子军心的探子。
“即然已经撤了三百里,再撤五百里又有何妨?”莫轻狂一声轻叹:“大帅可不要忘了,这么多年以来,神族从人族手中敲诈来了多少疆域,即然人族想要拿回去,那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再说。”
战孤行脸色不由一黑:“那些疆域,是多少神族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究竟是神族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打下来的,还是从人族手中强抢过来的,大帅心里应当也十分清楚吧。”
“那可是都笑亲自签下了降书进献的。”
“人族会认吗?”莫轻狂目光轻抬,直视着战孤行的双眸,死死的盯住:“大帅,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现在连都笑都已经成了人族的叛徒,整个人族都要将其正法,你拿着都笑曾经签下的降书,这不是在勾起人族的怒火?”
战孤行不由一愣,眸中满是错愕。
甚至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竟是感觉到如此无奈。
“大帅即然问我意见,那么这便是我的意见。”莫轻狂轻叹:“至于大帅听与不听,这是大帅自已的事情。其实依我之见,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曾经的一切都奉还回去,暂时渡过眼前的困境再说。”
“神族并不惧人族。”战孤行摇头:“别看人族现在看似兵强马壮,可是现在他们究竟还能有多少兵力,本帅心中还是有数。神族可以拼,但人族不一定拼得起。”
“那就拼吧,等神族和人族拼的两败俱伤之时,再来面对其他三路大军。”莫轻狂轻叹:“到时候,结果或许就不用我来多说了吧!”
此时,莫轻狂的眼眸之中,满是无奈。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更多的却是有一种痛惜与无奈。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战孤行终是把目光落到了莫轻狂的脸上:“这并不是你一惯的作风,是不是某些事情,让你联想到了不好的方向?”
莫轻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战孤行的眼睛。
似乎要在这一双眼睛之中,看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大帅可曾想过,这本就是一场针对神族的绝杀之局?”莫轻狂终是摇了摇头:“这些年以来,神族已然成了各族的眼中钉肉中刺,早已成了各族眼中的众矢之的。以往之时,有魔族牵制着神族,神族的强大还不会让各族都感觉到危险。可是现在,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让许多有心人都寝食难安了。”
“嗯?”战孤行脸色不由疾变。
“现在的神族,已然成了一个随时足以威胁到任何一族的危险。”莫轻狂苦笑:“难道大帅不觉得,如果换作现在任何一族出现这种情况,神族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吗?”
战孤行的身子不由一震,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纵然是总觉得莫轻狂的言语之中有些不一样的意思,可是此时却已感觉到了一丝无奈。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物。
尤其是在这无所不用其极的战场之上,任何生灵也绝不敢放心让一个足以随时威胁到自身的庞然大物留在身边。
危险,只有杀于摇蓝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连战孤行自已都从来没有想过,当神族击败魔族,成了战场上独一无二的霸主级别时,自身却已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
“不是神族的东西,就算是还回去,神族终究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最多一切都只会回到最开始的起点而已。”莫轻狂苦笑:“这样即可以向各族示弱,表明神族的立场和用意。就算是各族仍要死缠烂打,神族同样还有机会集中兵力,将自身分散出去的后备兵力集中到一起,便于纠缩战线。”
战孤行眼睛不由一亮。
“这件事情,我会考虑。”战孤行起身,眸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无奈:“虽然肯定会受到军中各方势力的反对,但我会尽力。”
“但愿,大帅的决定,不会将整个神族都拖下水。”
卓君临一手执剑,翠绿的剑身似是变得晶莹透亮。
一圈又一圈的红黑气雾缠绕在剑身之上,直接让那原本就杀意十足的凶剑,更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两股气雾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见面就是分外眼红。
那怕只是在混沌剑的剑锋之上相逢,一时之间竟是直接又开始纠缠起来。
卓君临额间豆大的汗珠不断滴下,每一滴汗珠之间,似有一缕缕的黑色魔气直接往剑身之上游去。
可是,无论黑色气雾如何增强,那血色气雾却是根本不见任何的败象。
甚至隐隐之间,竟似是有了一种人性化的兴奋之意。就如同是已然发狂的战士,在见到无数的敌人源源不断的增兵之时,那一种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疯狂。
‘嗡’。
混沌剑突然剑身一震,魔气与血雾直接炸开。
“怎么会这样?”魔幽冥瞪大了双眼,眼眸之间满是错愕:“混沌剑的前身不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株灵植青天莲吗,自可净化世间一切邪崇诡异,转化为最纯净的天地之源。难道,这血雾之中的一切诡异与不详,竟然连混沌剑都无法承受?”
“我那知道?”卓君临浑身的衣衫都已全部湿透,眸中满是无奈:“在进入战场之前,帝陨之主曾封印过混沌剑的一部分能力。”
“什么?”魔幽冥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进血海之中。
此时,魔幽冥只感觉自已整个人生都处于黑暗之中了。
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办法,也是自已最抱着希望的可能性,居然被凌无期那个王八蛋给直接掐断了。老子这到底是遇到的什么玩意儿,居然处处都把老子往死里坑?又或者说,这件事情之前,凌无期早就已经算到了这小王八蛋有这一劫,,,,,,
可是,这已经不是劫了啊,是往死里坑的啊!
凌无期,老子要是能从这血海之中脱困,肯定和你没完!
本来以混沌剑为媒介,将血海之力和魔气的暴烈性全部磨灭,再转化为最纯净的力量,这完全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要是卓君临真的有饭桶的特性,那怕是血海之中的恐怖海量灵力都可以将这饭桶直接堆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