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莲心

沐南栀闻言，一双黑眸只紧紧地盯着她，盯的她心里直发怵。再看苏思瑾，也是冷着一张脸，一手握着腰间的刀，好似随时都会将她就地正法似的。

莫娘子心里发慌，将倒好的茶水端到两人面前，“我想想，让我想想，别着急，两位先喝口茶歇歇。”

片刻后，莫娘子开口说道：“要说起那日，我倒还真有点印象，我记得好像是快到子时，下人跑来告诉我，说海棠丢下客人跑了出去，惹得客人很不高兴。我听说之后便去了客人的房间哄好客人。出来我才知道，海棠的妹妹飘飘派人来传话，说她们的娘亲快不行了，让她赶紧回家去看娘亲最后一眼，想着这孩子也命苦，便没有去让人追她回来。后来，第二天天亮了，我出门上街才听街坊邻居们说，昨夜仙女湖淹死了个人，是个女的，看打扮还是乐春苑的姑娘。我听了后，心里一慌，就猜到大概是海棠出事了，得知尸体还没运走，我忙赶了过去。”

那日的情景仿佛昨日发生一般，在莫娘子的眼前重现，“到了那儿，看见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海棠的妹妹浑身湿漉漉的，手足无措的望着已经浑身冰冷的海棠，哭的撕心裂肺的，看了真令人心疼。旁边的人，也没个安慰安慰的，还是我过去，花了银子找人将海棠的尸体拉回去的。”

沐南栀仔细听着，道：“你说柳飘飘的衣服都湿透了？”

“对啊，也是去年这个时候，算起来应有一年了。听说是柳飘飘自己下水将海棠的尸体拉上来的，那天还有点冷，我见她冻的直打颤。听围观的人说，是她自己下湖把海棠的尸体捞上来的。”

沐南栀又问：“那日刘喜才有没有来过你们这儿？”

“刘喜才……”莫娘子沉吟了片刻说道，“那晚他还真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来的特别晚，都快过了子时。一到这儿就要了壶酒，心情看起来很差的样子。”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嗯……他好像说那天很晦气，还让我多叫几个姑娘一起来陪他，让他开心。不过，晚上还是只留了一个姑娘，是莲心。”

“莲心呢？可不可以叫她来一下。”

说到莲心，莫娘子轻叹了口气，道：“那天之后，没多久莲心就跟我赎身了，据说好像自己做了生意，开了间绣房铺，就在我们苑隔壁的巷子里。唉，除了海棠，莲心是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乐姬，海棠死了，她也走了，那一阵子，我们苑里损失了好多银两呢。”

沐南栀一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怎么会这么巧？”

苏思瑾看了眼沐南栀的表情，问道：“怎么了，阿栀？”

沐南栀回过神，道：“走，咱们得去找莲心一趟。”

莲心的绣坊名字与莲心同名，铺面很好找，走出乐春苑，向左转，第一个巷口的第一间铺面就是。

此时，已暮色冥冥，花灯满街，映着整条巷子明亮又喧闹。

沐南栀走到绣坊的门口，里面有一打扮艳丽、容貌出众的女子正在接待着两位衣香鬓影的客人。客人喜笑妍妍，仿佛对绣品十分满意，沐南栀等了片刻，没多久却见那客人空着手走出了绣坊。

准备进绣坊的沐南栀，与那客人擦身而过时，却听见其中一女子，阴腔怪调地说：“我看那绣品也就那样，你想想，一个从乐春苑出来的女子，眼光自然俗气的很。小心，再买了她的绣品，回头还勾引了你的相公。”

另一女子闻言，噗嗤笑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