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惟我独尊

　　那小貂吸收了天地元气后，似乎想到什么，但眼神仍旧迷茫。而邓婵玉习练完仙道功法，又习练武道，过得会又练习刀法，她用的乃是双刀，挥舞起来，寒光阵阵。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双刀最重要的其实是身法和步法。邓婵玉的身形十分灵活，运转间颇有章法，虽然双刀挥舞，却以下盘步法为主，破绽很少，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她武道修为也很是不弱，只是修行的功法以灵巧为主，力气差一些。晚上吃过饭后，邓婵玉要抱着貂一起洗澡，但那小貂尽力挣扎，邓婵玉也就没有再坚持。当天夜里，邓婵玉要抱小貂一起睡觉，那小貂也是挣扎。那小貂很不配合，并不和邓婵玉亲近，不过邓婵玉却喜欢抱着小貂。每日带着它一同修炼，一同吃饭。四下无人时，还要絮絮叨叨，说很多话。“小白，其实我没有太多追求，不想成为武道传说什么的。我习练武艺，只是不愿意离自己的哥哥、小红太远。”“而且爹爹总要老的，不能让他总是冲锋陷阵。”“我娘亲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爹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怨我的。”“小红虽然藏着，但是我知道他会口吐烈火的法术，我只是不告诉爹爹罢了。爹爹老是觉得武将修行了法术，指挥军队便不够灵活。”这些话都是不好对别人讲起，只能憋在心里，现在有一个听不懂她说什么的小貂，邓婵玉自然就说得多些。她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其实只是故作活泼。她内心温柔，也很照顾别人感受。善于伪装自己，成熟的一点都不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貂似懂非懂，却能够感应出情绪变化，便对邓婵玉没那么抗拒。如此一来，邓婵玉说得更多，“听说魔家四将和西岐交战打败了，我们又可能会被派去打西岐。我不想去打西岐。”有时候还有八卦，“小红其实是一直对他小时候的一位小花姐姐念念不忘，也不知道那小花姐姐长得怎么样？”这小貂虽然情绪有变化，对这些却真不懂，他没有记忆，无法用思维作决断，只能凭借本能行事。不过好在邓婵玉也不用它懂，只是倾诉而已。那个小貂也与众不同，可以牵引天地元气，会接引大日的光芒，接引月华修行。小貂面上总是迷茫，其实他真的在思索一些哲学问题。但是他老觉得自己应该思索很严肃的问题，却始终想不起来这问题是什么。到了最后，连他的思绪都已然混沌蒙昧，回归到最本源的面目，却是空无一物。回归到最后，只有“空”而已。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存在，不是无，但却什么都没有，似乎是混沌，但混沌中又有不同。他在“空”中停留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年，却感受到一种召唤，突然知我之为我，不由惊慌失措，茫然无助。但“我”是谁，“我是“什么，“我”的根本是什么呢？对于“我”来说，什么又不是外物呢？这些问题难以回答，但他很快与自己达成和解，得出了答桉，无论变化成什么形象，我始终是我。没有什么外物内物，所有为我所用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这种思索超越了言语，超越了思维，而是一种领悟，一种悟证，是一种超经验的领悟。所有的谬误，所有的言语都没有了意义。与此同时，他的识海里出现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打破这种空的状态，那娃娃朝东西南北各走了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我”指的是众生都该具有的本性，佛经的说法那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佛性。这话说出来其实也不稀奇，但要印到识海元神，却非是简单说出来便能做到。是乔坤经历不断变化，在“空”中，感受到空之境界才明悟到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声音振聋发聩，响彻了整个“空”的世界。而后他发现这个世界只是他的识海而已。虽然对提高实力好似没什么进步，但却唤醒了乔坤“我”之真性。真性似乎对精神、魂魄、元神都有不可预知的作用，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乔坤恍忽中如释重负，自己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认识到，他所感悟的“我”其实是一种道心。这道心的名字叫作“惟我”，其作用，是带动自我的提升。提升“我”这一点真性。他不知道这种道心到底是什么级别，但是却觉得对于自身功法和认识有了方向。他要以“我”为主，修订新的功法。然后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此时正是深夜，自己还维持着貂的形态，被邓婵玉抱在怀里。藉着月光却可以看见邓婵玉这小姑娘长得十分可爱，此时她正睡得香甜，口中喊着“妈妈”。而后乔坤开始梳理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在与杨戬比试变化时迷失了本性，然后以貂的形态，流落至三山关，又被邓婵玉养了两个月。这也就罢了，这貂本性也太不坚强了，区区一个月的相处，就允许邓婵玉抱着睡觉。不过还好，并没有其他事情。他从邓婵玉怀里离开，蹿出了屋子。他回头望了一眼，再也不会有一只貂听这姑娘倾诉了。这貂的身体素质超过普通貂十多倍，不费多少功夫他便跑到了三山关外。他来到小溪边，藉着月色，看到自己水中的形象，觉得貂的形象简直眉清目秀。“地煞七十二变法”这种变化之术，是从身到魂都完全变化，实在是可怕，也难怪能够躲避天劫。而后乔坤变回原身，一时之间，却觉得自己对于“地煞七十二变法”的感悟更深。或许这功法也许创立之初，本来就是体验不同生灵的感官，体验它们对事物的不同感受，在不断变化中，把握自我，体悟自我，最后明心见性，修成道心。而后他又皱眉，他的道心是，惟我道心，所谓“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是他感悟出来的道心，因为这过太霸气，他把握不住。他记得这是佛祖出生时说的，只是现在好像还没有佛教，自然也没有佛祖。所以这究竟是他感悟出来的，还是根据我前世记忆，选择了最合适的话语，所以才诞生这道心呢？乔坤这边思索，却听有人说道：“乔师弟，你终于舍得从三山关里出来了？”乔坤循声望去，来人却是杨婵仙子。此时身着澹蓝色的宫装，绾着流云的发髻，有着精致的容颜，如乔坤记忆中一般。只是此时杨婵满脸清冷，语气中也有说不出的嘲讽。杨婵怎么会在这呢？乔坤心中奇怪，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杨婵对他进入三山关的事情知道多少。若只是一知半解，很可能会以为他对邓婵玉做了什么猥琐的事情，把他当作变态。虽然如此，该解释还是要解释，“杨婵仙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叫我名字！”杨婵声音响起，似乎很是嫌弃，“我本以为你是被我哥哥追赶入三山关，又因为长期没有变回人形，灵魂元神受变化形象影响，迷失自我，既然你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是哪样？”原来他知道。乔坤连忙解释，“确实如杨婵仙子所言，我感悟道心方才清醒。”二郎神也精通变化，杨婵知道变化后会受到影响也很正常。“哼！”杨婵轻哼了一下，“当日你在深谷之中轻薄于我，如今这般，让我如何相信你是好人？”乔坤只觉得冤枉，杨戬看他不爽的原因应该是找到了，“仙子，我何曾轻薄于你？我一直感念你当日救命之恩。当日仙子中毒，我还将碧菱果让给你，真是非常规矩。”“什么规矩？”杨婵怒道：“明明是用什么，捅我喉咙！”“这话可不能乱说！”乔坤连忙阻止杨婵，这什么虎狼之词，要是落在杨戬耳中，他可以不用留全尸了。“当时仙子不能服用仙果，我帮了下忙而已。再说，我总不能嚼碎了喂给你吧？”“你？”杨婵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不过随即又冷静下来，“可是你这人喜欢幼女，人又猥琐，这总没错吧？”谁喜欢幼女，又猥琐了？乔坤有心否认，但想起三山关，又有心虚，只说道：“我根本不喜欢幼女，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仙子，你放过我吧，让你二哥也放过我吧。”“我二哥又没有针对你。”杨婵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最后她下定决心，“我不管是什么，你接我一招，一切一笔勾销。放心，我绝不会用宝莲灯。”“好！”乔坤答应道，“一言未定。”当下却摆开架势。他现在经验足够丰富，自然知道这种“接我一招”之类的话语，其实都是设好的坑。是一种心理战术。但是现在他倒是愿意踏入坑中，了结和杨婵的因果，反正杨婵也不可能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