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三日期,无证必斩
宋知府看着那两锭官银,转头看向枫子昂。
“枫公子可有什么解释?”
“民女掌管家中账目,这并非我家中银两。”枫旖不等枫子昂说话,便上前回答。
“但是,却是在你家中寻到。”宋知府笑眯眯。
“是在我家中寻到,还是捕快小哥自己带来的,恐怕大人比我清楚吧。”枫旖的话吓得小捕快的手紧紧地攥住衣袖,又慌慌张张地马上松开。
“捕快是知府大人您的人,您不会因此就断定这银两是在我家寻得的吧?”枫旖这话就有了宋知府栽赃诬陷的意思。
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宋知府可不敢胡搅蛮缠。
他就知道这是一颗硬钉子,现在,硬着头皮也得啃一啃。
“既然如此,那就请枫姑娘自证清白,若是三日后,枫姑娘不能为枫公子证明清白,那么,别怪本官不客气,这杀害官差,偷盗官银之罪,必将枫公子即刻处决。如今已过半日,枫姑娘抓紧时间吧。”
宋知府啃不下去了,无论如何放下一句狠话,一甩袖子走人了。
“宋知府这断案手法真是清奇的很。”枫旖嘲讽一笑,“宋知府就没想过自己的以后吗?”这威胁的口气妥妥的。
枫旖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要不是看枫寻云气得脸色惨白,马上要暴跳如雷的样子,她也懒得放狠话。
威胁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二姐不在,这个家她就得撑起来,宁可自己往刀尖上冲,也不能让弟弟妹妹涉险。
宋知府急匆匆地走了,威胁不威胁的,他不在乎,只要能完成上头的任务,他的脑袋就还能在脖子上稳稳地待着。
卓云帆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枫家姐弟,这枫家姐弟的性子他喜欢,样子也是那么好看。
枫家姐弟想着三天内得找到真凶,但也没忽略卓云帆的视线,这个人从进门一个字都没说,但是看宋知府时那嘴角一抹笑,倒是笑得云淡风轻,看枫子昂的眼神却格外不同,枫家姐弟有一种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宋知府一走,枫家就开始忙了起来,枫沧月先给枫寻云吃了药,稳了他的情绪,叮嘱他在家好好休息,让管家林伯看着他,一个时辰之内不得离家,然后和三姐枫旖出门,奔江宁府而去。
日落时分,两人到了江宁府,直奔城里最大的酒楼——香满楼而去。
这一间香满楼和枫霜城的香满楼是同一家,二人赶到之时,小蝈儿已在门口左顾右盼了很久,看到三姐姐四哥哥,忙拽了两人的衣袖,把人带到了酒楼后院。
后院的正房堂屋里,香老板刚打发一个伙计出去,看到枫旖和枫沧月走进院子,赶忙迎出去,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枫旖慌忙伸手去扶。
香老板跪在那里不肯起来,“小姐,公子,我没有保护好大公子。”说着竟落下泪来。
“香叔叔不要自责,快快起来。”枫沧月跟着一起来扶,香老板才从地上起来,把二人带到堂屋落座,小蝈儿已经端了茶来。
“若知道大公子来到江宁府,定没有让他住到别家去的道理。”香老板内心里是十分自责的,在自己的地盘,让大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是难辞其咎的。
“香叔叔不要自责,大哥他素来喜欢独行,与你无关的。”枫旖最是了解自家兄长的独来独往。
“小姐,公子,这是伙计们打探到的消息。”香老板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枫旖。
因为枫子昂住的那间客栈离主街比较远,去府衙又不经过主街,所以昨日事发时,香满楼的管事掌柜并不知道,等消息传过去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今日一早,城门一开,管事掌柜就派伙计骑马直奔枫霜城,把消息禀报给了香老板。
听到消息,香老板一刻未停地奔江宁府而来,临行前让那伙计到枫霜阁报信。
香老板也不比枫旖二人来的早多久,小册子却密密麻麻记了十几页,香满楼的办事效率让枫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枫旖一页一页翻看,香老板在一旁解说。
“客栈里有十人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言语混乱,形迹可疑,现在被安置在其他不同的客栈里,其余客人没有什么嫌疑。”
“那个店小二的妹妹并未生病,也不在家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香薰店老板的女儿,前几日去城外外祖家了,已派伙计去查,其他人都未离开。”
“客栈老板的娘子去向不明。”
“押送官银的队伍在城北松竹岭遇袭,马大人身受重伤,现在驿馆养伤。”
“松竹岭清风寨寨主不抢民,不抢贫,按理不该抢这救灾银子的。”
“从官银进城之后,并无载重车辆出城,四面城门都没有。”
疑点重重,查起来并非易事,好在枫霜阁从不缺人。
入夜之后,香满楼的后院不时有黑衣人潜出,奔向城里的不同角落。
枫沧月去了松竹岭,后到的枫寻云潜入了驿馆,枫旖则去了出事的客栈。
枫寻云刚掠上驿馆的墙头,就感觉不远处有人,那人隐在院墙旁的一棵大树上,身影和气息都隐藏得很好,但是,枫寻云的各种感官都异于常人,所以一掠上墙头,就发现了树里的人。
仔细环顾一圈,对面的墙头处有一人,一处屋檐下倒吊着一人,正透过窗纸上的小洞向里面偷看。那屋檐下的窗子里透出烛光,两道人影映在窗户上,其中一道胖胖的,仿若宋知府。
枫寻云不知那三人是何来头,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屋檐下之人听得消息,定会回去禀报,到时候自己跟着他走,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果不其然,宋知府在里面说完了话,退了出来,屋檐下之人便飞速离开,墙头那位也跟着宋知府走了。
枫寻云不远不近地跟着最先离开的黑衣人,一路蹿房越脊,来到一处小院,黑衣人落入院中,在亮着灯的正屋外,轻轻叩了三下。
枫寻云掠到那处屋顶,刚倒垂而下,还未来得及在窗纸上捅一个小洞,就听见屋里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