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傲气少年气,少年起娇气
“这……”
符宣承更懵,小脑袋被自己的父亲问傻了,这地方官员迎送福王,不冲福王来,那冲着谁?
“福王殿下灵根驳杂,修真无望。东宫之位被废黜,送入十二宗院,从此与世俗无关。三儿,你虽然不说,但你心里不也看得明白?连你一个毛头小子都知道福王殿下毫无示好的价值,你觉得洛城太守会不懂?”
“那他为什么来送行?表忠心?”
符宣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试探地说道。
“和谁表忠心?”
“陛下!”
“还有呢?”
“还有?”
不过符廷古的再次追问,却又是把他问住了。
“……”
符廷古不语。
符宣承突然皱眉,一脸疑惑地问道:“不对,父亲,表忠心的方式有很多,他为什么选一个被废的皇子?这有什么用?”
“就是废子,他才能表忠心啊。”
符廷古叹息一声,继续道:“若是其他皇子,如今陛下壮年,皇储未定,向任何一个皇子示好,都代表着提前卷入皇储之争,那是动辄粉身碎骨的漩涡啊,谁敢轻易涉足?”
“所以只有已经失去一切可能的福王殿下,才是表忠心的最佳选择。洛城太守朱江,为人是出了名的擅机巧。他这个举动,醉翁之意不在酒,福王如何并不重要,他只要姿态做足,在陛下眼中便是个规矩守礼、死忠皇室的忠臣。”
“另外,皇子恪天资不凡,性度恢弘,深的陛下和众臣的喜爱,乃是皇储的最大可能。而世人皆知,皇子恪从小到大最是照顾的,便是福王殿下,两人兄弟情深,远比常人。所以朱江此举,一举两得,日后若是皇子恪得势,他便是天然的从龙之党。”
“更妙的是,万一日后不是皇子恪,那便与他无关,因为他迎送的只是福王殿下,毫无后患。”
“这……”
符宣承听得目瞪口呆,小脑袋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个地方官员正常的迎送皇亲,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门道。一时语塞,不知言语。
“等等,父亲,照你所说,那废太子岂不是……”
随即,他突然想起了王承今日的举动,顿时满脸的不敢置信。
符廷古摇头微笑,又似自嘲,道:“呵呵,灵根资质或许是真的,但是儿啊,龙生龙,凤生凤,陛下的血脉,皇室龙子,怎么可能痴愚?福王殿下只怕是,骗了天下人啊。”
“这,他不是痴愚废人吗?怎么可能……”
符宣承觉得今天是他这一生中震惊最多的一天,他们这些被选中的伴修童子,年龄都和王承一样,自他懂事起,耳边听到关于“承太子”的一切,无一不是“痴愚”、“懦弱”、“废人”等等字眼。小时候玩闹骂人时,甚至有“你和承太子一样笨”的说法。
而废太子过往的一言一行,也都一直在证明和扩大传闻。
什么“五岁始走路,七岁方开口”、“鸡鸭追太子,雷鸣如鹌鹑”、“康帝窃窃语,唯恐太子昏”,此类种种,数不胜数。
整个康国,乃至南方诸国都流传着大康废太子闹出来的诸多笑话。
如今父亲一席话,就这么推翻了一个人十五年来的固有人设,他怎能不懵?
“三儿,机谋权变非你所长,好好修行吧。记住为父的话,不要小瞧任何人,这是人生大忌!同时勿忘根本,即是大康子民,受了皇恩,便报皇恩,不可再对福王殿下无礼。”
“好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符廷古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出门要水,准备洗漱休息,留下符宣承一人在失神。
良久,符宣承才消化了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信息,只见他目光闪动,最后竟然一咬牙,嗤笑道:“哼,阴诡小人,毫无意义。男儿在世,实力为尊,修炼问道才是正途。”
“父亲,你总说我任性冲动,没头脑,比不上大哥二哥。可是你错了,你们都错了,人之所有要小心翼翼地利弊权衡,注重人情世故,归根结底是力量不够。不管是仙道宗师,亦或是雄霸诸国的陛下,哪一个不是力量为先,谋略次之?”
“父亲,等着,等我仙道归来,我们符家必将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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