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迷乱
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正文卷271.迷乱人类是容易被物质享受所迷惑的种族。」
在这么重大的日子里,零号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单间里,而是和顾北站在了整个黑天鹅港地最高处,乘着夜风发出感慨。
顾北觉得这货脑子有泡。
虽然两人都是寒暑不侵的体质,但是这种暴风雪天气还要站上钟楼装逼,多少是脑子有点问题。
当然,顾北只是对零号的行为感到迷惑,但是零号的观点他还是蛮认同的。
虽然他自己就是零号口中那种的人类。
毕竟人类本身就是这种存在,愚蠢又脆弱,只需要一点点物质就会满足。
这个港口里的男男女女们都在期待着圣诞夜的舞会,士兵们憧憬着能在舞会后把女护士推倒在床上,男孩们期待能跟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
欲望这种东西根植于人类本性,无法拔除。
它使强大的更加强大,而缩小的愈发弱小。
赫尔佐格站在镜子前,扣好衬衫的扣子,戴上镰刀铁锤图案的袖扣:
邦达列夫看了一眼腕表。
赫尔佐格对完表,披上军装外套。
赫尔佐格在胸口挂好三枚代表不同意义的勋章:
邦达列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赫尔佐格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过来:
邦达列夫低声说。
赫尔佐格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
零号看着大厅中的男男女女,给顾北科普了一些常识——至少在零号自己看来,这确实是常识。
顾北点了点头:
零号的金色瞳孔流光溢彩:
钟楼上的两人通过窗口看到大厅的门被打开,人群齐齐转头看过去,有人走了进来。
开始了!
赫尔佐格推开大门,暖气和音乐声扑面而来,金箔碎片漫天飞舞,金色大厅里灯火辉煌。
士
兵们拉着手风琴,年轻女孩们载歌载舞。孩子们围着巨大的圣诞树许愿,踮着脚尖去够上面的礼物。
牛肉汤、烤甜饼的香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赫尔佐格的出场引发了潮水般的掌声,他高举双手向大家致意。
长久以来的流言得到了证实,大家欢呼雀跃,士兵和护士激动地彼此拥抱亲吻。
能回家探亲是这里每个人的期望,这样的许诺太激动人心了。
雷娜塔躲在圣诞树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并不相信赫尔佐格的话,从赫尔佐格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在她听来都像是毒蛇的咝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们还没有来吗?
赫尔佐格和大家碰杯之后就离开了,金色大厅里越来越热闹,室内温度越来越高,年轻人们跳着水兵舞,热得把军服拉下来扔在一旁,护士们也丢掉了外衣,露出背心下的白色花边。
他们都喝了很多酒,目光中明晃晃的欲望喷薄而出,荷尔蒙的气息压过了香水味,刺激得每个人身上发红。
他们跳着舞就拥抱在一起,士兵们的手钻进护士们的背心,他们咬着彼此的嘴唇,像情人,又像嗜血的野兽。
孩子们也躁动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拥在一起跳贴面舞。
雷娜塔是这些孩子中最小的,其他的孩子都比她大,安东和霍尔金娜都十五岁了,雅可夫已经十六岁了,看起来和瘦瘦小小的雷娜塔区别很大。
男孩们的上唇长出了几根成形的小胡子,而女孩们的身枝已经饱满起来了,走起路来腰肢轻摆。
女孩们选的多半是丝绸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以上跳动,露出她们纤细挺直的小腿,男孩则像大人一样穿着小号军礼服,肩上有黄色的绶带,一掌宽的牛皮腰带把他们的腰勒得很挺拔。
音乐变成了轻柔的慢板,男男女女们拥在一起慢摇,面颊相贴,脸色红得像是要透出血来。
雷娜塔躲在圣诞树后,偷看着高挑的霍尔金娜和英俊的雅可夫跳舞。
霍尔金娜穿着一件红色半透的裙子,背后的深开口下探到腰间,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背心,她金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在迷离的灯光中那么耀眼。
雷娜塔觉得她美得叫人自惭形秽,每个男孩都想跟霍尔金娜跳舞,所以每支舞曲霍尔金娜都会换舞伴,但她最喜欢的舞伴还是雅可夫,雅可夫有一身线条分明的肌肉,身形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其实雷娜塔也很想学着跳舞,也想找一个舞伴,她一瞬间想到了零号,然后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少年。
听着音乐,她的脚就有点忍不住在地上啪啪地踩拍子。
但她记着零号和少年的嘱咐,她必须尽力隐藏自己,不惊动任何人,十点钟的时候会有人来接她离开,如果没有人来,他们会在零号房间等她。
她一直在看墙壁上的挂钟,还剩五分钟,她还有时间看看雅可夫和霍尔金娜跳舞,今夜那对年轻人就像舞场上的王子和公主,真叫人羡慕。
跳着跳着,雅可夫的手顺着霍尔金娜的腰往下挪动,公然探进了霍尔金娜的裙中。
他把裙摆撩起,手指在优美的曲线上攀沿,霍尔金娜的袜边暴露在雷娜塔的视线里。
雷娜塔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要在平时,男孩女孩间哪怕手拉手也会被护士责打。
虽然在圣诞晚会上,护士们不会那么严厉,不过雅可夫正在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被允许!
就算别人没有注意到,难道霍尔金娜也不知道拒绝么?
霍尔金娜毫无知觉似地贴在雅可夫的身上,洁白柔软的身体如一条白色的蛇。
但雅可夫不是柔弱无力的许仙,而是喊着大威天龙的肌肉法海。
惊悚在雷娜塔的脑海中炸开,她意识到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挂钟停了!
她一直觉得还有五分钟就到十点了,但这五分钟过得极其缓慢,已经过去两支舞曲了。
唯有盯着挂钟仔细看,才会发现秒针已经不走了。
那是一台机械挂钟,每天都有人负责为它上弦,大家都根据它来对表。
但它居然停了!
于是金色大厅里的时间永远被锁定在九点五十五分。
跳舞的人们都觉得时间还早,欢乐未尽。
环顾周围,相拥起舞的人多半都在做跟雅可夫和霍尔金娜差不多的事,士兵们可比稚嫩的雅可夫嚣张多了,他们肆无忌惮地咬着护士的唇,捏着她们的腰肢。
雷娜塔一步步退往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地方,这些人,都不对!
所有人都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像明天就是末日那样纵情狂欢,不知休止。
他们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被情欲控制了头脑,忘记了羞耻,变成了野兽般的东西。
她必须立刻离开。
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挪动,往门边摸索。
金色大厅的门被锁死了,三道机械密码锁从不同的方向锁死了这道内嵌铁芯外包桃花心木的大门,锁眼里填满了融化的松香!
雷娜塔的心被恐惧抓紧,显然是有人故意封锁了金色大厅,有什么危险正在临近,而大厅里的人逃不出去。
他们合力都没法破坏这扇坚固的大门!
雷娜塔用力拍门大声呼喊,但她的声音被忽然强劲起来的舞曲盖过了,手风琴手跳进舞池中张扬地演奏起来,男男女女拉着手围绕着手风琴手蹦跳,鞋跟踏得地面震动。
他们都很欢乐,用欢乐淹没了雷娜塔的绝望,便如用贝多芬的欢乐颂淹没一只小狗的哀鸣。
雷娜塔喊不动了,她背靠着那扇她永远也打不开的门,看着这些死到临头还纵情欢乐的愚者。
在这群人中她是一个异类,这群人即使在正常的时候也跟她迥然不同,把她困在黑天鹅港的其实不是铁门和密码锁,而是这些陌生人。
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她住在一个由混凝土、钢铁和奇怪陌生人组成的牢笼中,紧紧抱着被磨掉了毛的布袋熊。
她害怕得想哭,可哭不出来。
有人在背后轻声问。
她惊恐地扭头,满脸迷红的安东靠在门框上。
安东住14号房,比雷娜塔大一岁,他瘦而苍白,窄脸上有着细碎的雀斑,嘴唇上有一抹淡黄色的细绒毛,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娜塔,舌头来回舔着干燥的嘴唇,浑身酒气
安东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问。
雷娜塔一步步后退,缩在角落里使劲摇头。
安东一步步逼近。
雷娜塔嘶哑地说,声音全不似她自己的。
安东伸出双手探向雷娜塔的肩,想要扯下那
条披肩,露出下面雷娜塔瘦削剔透的肩膀。
但是中途却有一只手截住了他。
声音并不大,却在一瞬间压过了金色大厅中的喧嚣。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们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少年穿着黑色的立领风衣,长长的下摆无风自动。
他抓着安东的手,指节纤细修长,两人十指相扣,宛如亲密无间的恋人。
但安东只感觉好像有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心中莫名奇妙的恐惧起来。
他好像曾经见过这人……
但是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了。
陌生少年的身后,零号扶起了跌倒在地的雷娜塔。
雷娜塔从没见过零号这么闪亮。
他戴着漂亮的熊皮帽子,穿着雅致的藏青色呢子风衣,领子上别着银色小天使的徽章,就像贵族少年出猎归来,误入了跳舞场。
他为女孩整理棉布裙子,帮她梳理凌乱的头发,然后拍打掉她身上的灰尘。
他有些歉意的看向女孩:
顾北耸了耸肩:
说着,他冲着安东微微一笑:
安东:?
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鲜血撒了一地,一条完整的手臂被生生扯了下来。
周围看着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护士们和士兵们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恢复过来,也认出了这个神秘的少年并非是黑天鹅港地孩子。
舞会上没有人会携带武器,所以他们只能尖叫着冲向三人。
顾北转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零号,撇了撇嘴:
脚下轻点,奇门的力量悄然铺开。
坤字·冰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