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火树银花不夜天
萧惜惟的脚步一顿,神色微微变了变,看向了她,说道:“我来找你便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看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凌汐池也停下了脚步,问道:“什么动静?”
萧惜惟道:“泷日国广昭天下,奉仙霄宫为国教,并以九宾之礼来迎仙霄宫宫主出山,仙霄宫的人此刻已经到了烈阳城了。”
凌汐池的眉头蹙了起来,看来叶伏筠果然同意了和泷日国合作,她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姐姐呢?”
萧惜惟道:“她也去了。”
凌汐池惊呼了一声,眼中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姐姐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她再恨自己,伤了哥哥也就罢了,可阿爹阿娘是死在泷日国手中的,无启族亦是被泷日国派兵所灭的,那笔血债至今还未了结,她即便阻止不了叶伏筠,为何还会去同泷日国狼狈为奸,她的心中难道对泷日国一点仇恨都没有吗?还是,她仍然认为,造成无启族灭亡的是自己?
萧惜惟看着她凄楚的神色,说道:“你姐姐她……”
凌汐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去陪哥哥用早膳吧,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他。”
萧惜惟嗯了一声,两人牵着手朝一处清幽的宫殿走去,远远的,便看见一树开得正茂的芙蓉花下站着两个人影,灵歌和叶孤野手挽着手正在扬着头看着树上盛开的花朵,一缕微风吹了过来,吹乱了灵歌的发丝,叶孤野扭头替她理了理,眼眸中是缱绻似水的柔情,灵歌望着他羞涩的笑了起来。
两人就那样静默的对视着,像是一幅安静的画卷,却让人忍不住想叹一声,好一对如花美眷。
萧惜惟远远的看着,若有所思道:“想不到,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叶孤野。”
凌汐池的心情顿时愉快了许多,点头附和着他的话:“对啊,重获新生后,哥哥也越来越像个人了。”
正在赏花的两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凌汐池连忙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哥哥,嫂子!”
见到是他们后,灵歌连忙迎了上来,正要行礼,萧惜惟道:“不用行礼了,都是一家人,以后见面不用这些虚礼,我是带汐儿过来用早膳的。”
凌汐池扭头看向了他,她好像这才发现,自从哥哥和灵歌成婚后,他面对他们时都是自称的我,她的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也是真正在用心的对他们好。
叶孤野走到了凌汐池面前,问道:“怎么,不把自己再关起来了?”
凌汐池吐了吐舌头,面对着叶孤野严肃的表情,埋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正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却听叶孤野又说:“阿寻,哥哥要走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凌汐池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灵歌见状,伸手挽住了她的手,一边拉着她朝前走一边说道:“好啦,阿寻好不容易来陪我们用一次早膳,你说这些做什么,阿寻我们走,不理他们。”
叶孤野摸了摸鼻子,果然不说话了,凌汐池笑了笑,冲着他拌了个鬼脸,任由灵歌将她拉走了,两人很快就把身后的两个男人甩在了后面,凌汐池问灵歌:“哥哥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灵歌知道她问的是神魔引有没有影响到叶孤野,压低声音道:“大部分的时间都还好,就像现在这样,人也比之前温和很多,只是那天听说你们在灵武山上出了事,他发了好大的脾气,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幸好有两位前辈和侯爷在,才将他控制了下来,十观前辈说,必须马上让他去小苦海闭关,否则任由这些事情影响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凌汐池点了点头,也觉得叶孤野早点离开比较好,不然姐姐去烈阳城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件事情确实是刻不容缓了,不过你同去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灵歌嗯了一声,悄声道:“陛下都跟我说了,他已经告知了太后那边他的情况,她会照拂我们的,十观前辈也说,自从植入灵犀后,阿野的全身经脉尽通,修习武功会比常人更为容易一些,只要他的心能静下来,将他的剑道修至巅峰,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神魔引便再也不能控制他了。”
心知灵歌口中的太后便是萧惜惟的母亲,她扭头看了萧惜惟一眼,回想起那日他提起自己母亲时那复杂的神色,连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他的母亲为何会在小苦海吗?”
灵歌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生来便是萧家的死士,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来没见过太后,陛下和先王好像都不准人提起她。”
凌汐池越来越疑惑,她又回头看了萧惜惟一眼,萧惜惟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在看他,回以她温柔的一笑,凌汐池突然想起两年前她给他庆祝生辰时,他见到自己父亲来看望他时的神色,那种诧异和激动,还带有一丝对父爱的渴望,那种神情只有自小缺乏父爱母爱的孩子才会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的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又是什么会让一个母亲舍弃自己的孩子离去?
莫非是因为……
她的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了另一个温润如玉的影子。
会是因为他们母子吗?
她又问道:“陛下和先王的关系如何?”
灵歌摇了摇头,只说道:“先王对陛下很严厉,有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不像是陛下的父亲,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凌汐池的心中骤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心酸,这种感觉,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因为在另一个世界里,无论她怎么做,做得再好,她名义上的爸爸都对她视若无睹,正因为经历过,所以她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她不由自主的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突然生出了一丝心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