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雪上加霜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躺在床上仔细回味在电梯里遇见陆行长和白天被马海涛痛批的事情,更是细思恐极,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一定是陆行长所为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想起那让我至今心跳的一幕,想起了在那个黑暗的电梯里我和她如胶似漆地畅快淋漓,完了她又紧紧的用手勒住我腰舍不得我走的情景,而现在却翻脸不认人,这么快就让马海涛这个狗腿子来报复我。
心想“最毒妇人心”,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最不靠谱的动物!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眼前的处境就好比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我该何去何从?
......
想了半天,没有办法了,我叹口气,一行清泪从眼睛里不自觉地滑落,这两年我也受够了,像我这种一没背景,二没钱财的草根,很难摆脱被虐的命运,但既然被虐的如此之惨,那也没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虽然有一份银行工作很体面,我也有些舍不得,可是事已至此,也许三十六计,唯有走为上计了。
此刻又想起那天晚上我在那个幽暗电梯里和这个银行一把手陆行长的事情,我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就权当是一种发泄或是报复吧,现在即使离开辞职,那也值了!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决定——与其在这儿这样受尽欺负做窝囊废,倒还不如痛快辞职离开,那样反倒是一种解脱。
第二天去上班,我一点也不害怕了,因为想着随时准备辞职,所以我谁也不怕。
今天是苏雨霏休息,杨伟光和我上班做柜,苏雨霏是个难缠的毒舌,而杨伟光也是个奸猾之徒。苏雨霏虽然有时候可恶,不过办业务还算积极,但杨伟光就不一样,办业务故意慢悠悠的偷奸耍滑,别人一天办一百笔业务,他顶多只办五十笔,这厮还时而不时地借机出去偷懒休息,做不了几分钟就要出去上厕所、打电话、抽烟等等,所以谁都不愿意跟他一块做柜,因为他办的业务少,就意味着另外一个人会很忙,办的业务也要多出不少来了。
按理说像他这样不热爱工作,肯定会经常被领导批评甚至调离,好歹城南支行在k市的所有网点里面也算是高收入网点,毕竟处于商业区,这里的各种业务量都很大,想来这上班的人其实也不算少。可是无论杨伟光怎么不尽职尽责,马海涛始终是一言不发,不但权当没看见,还时常说杨伟光工作表现好,就因为杨伟光的叔叔杨远辉在市分行风险合规部工作,直接对整个银行网点的风险合规进行检查督导,还时而不时地会到网点检查合规问题,所以杨远辉的面子马海涛总是要给的,要不然以后网点检查那关不好过。
“小魏,听说你昨天中奖了呀?”杨伟光忽然对我莫名其妙道。
“中奖?中什么奖?”我问。
“听说你昨天办业务的时候差了一千块钱?我都做柜一年多了,还没少过一分钱,你瞧你来这没多久,就少了一千块,不是中奖了吗?”说罢还得意地笑了两声。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有些郁闷,心想我赔钱了你不安慰一下也就算了,还反倒冷嘲热讽说我中奖,想着反正我都得罪了那么多人了,还怕你做什么,更何况平时这厮也没少欺负我。于是道:“是啊是啊,我哪像李哥你啊,每天只办十几笔业务,不慌不忙,气定神闲,每一笔业务都要检查个好几遍,拿出绣花的功夫来办业务,自然是不会出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杨伟光一下子就将头扭了过来瞪着我道。
瞪着我我也不怕你,平时我只是让着你,今天我连领导都得罪了,也想辞职了,还怕你做什么,于是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说罢我指了指眼前办了的业务凭证,便继续按号办业务,我眼前办了的业务凭证已经有厚厚一沓了,而他那边,却只有薄薄的一二十张。
他气得脸都白了,问我:“你是说我办的少了是吧?”
“少不少大家都能有眼睛,又不是瞎子,还用得着我说吗?过会儿李哥还要出去上厕所呢!”
“魏凌风——”他怒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混了,连马行长,也没有像你这样说我,你tm什么意思?我就这样,你想怎么样?”
我故意笑笑道:“我没什么意思,也不想怎么样,只不过实话实话而已,再说了,好像是李哥你先讽刺我中奖的吧!难道‘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你成天的来调侃取笑我,我等屁民,难道就不能也说一句你啊?”
“好小子,你这是成心不给我面子,你才来多久,你算老几啊?”他转过身朝我吼到,神情暴力,气焰嚣张。
我也正要回骂他,这时候梅姐又出面调停了。
“都别吵了,你们两个大小伙子,还像婆娘一样吵架斗嘴?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外面那么多客户都在看着,你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让人家看到咱们银行员工就这素质?”
沉默了一下午,直到运钞车走了,我心里越来越不好受,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我只能用欲哭无泪雪上加霜来形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心想我恐怕真的得辞职了。在这儿现在的这处境,不走都不行了,得罪了陆行长,得罪了马海涛,昨天跟苏雨霏吵,今天又跟杨伟光吵.......我觉得自己真的混不下去没法呆了,但是,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吗?
......
很多事情梗在自己心里没法说,我只恨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太弱小了,就像一颗路边上可以任人践踏的小草,一块任人踢走的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