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司命——曲和

如期而至的春，催走了北风瑟瑟的冷。

今日的小落江特别高兴，特别欢喜，因为他终于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读书上学了。

早早起来，补了补他的破布鞋，破灰色布料的褂子上挎了个大口袋，算是他的小书包吧！

“江儿，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陈永秀把一沓厚厚的钱用碎布包得严严实实，塞进了口袋里。

“来啦，来啦！”落江跑过来拉住了妈妈粗糙的大手。

“待会过去见到老师一定要问好！

“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快走！”小落江一脚跳出了大门。

陈永秀在身后紧紧跟着，生怕他撞到别人。

“江儿慢点，慢点！”

落江看到妈妈停下来眼睛瞪着他，便又倒跑回来，把自己的小手乖乖地放进妈妈的手里。

去金沙小学要经过一段极其狭窄的山路，陈永秀牢牢抓紧小落江的手，生怕他不小心掉到路下面去，因为路的下面便是那陡峭险峻的大关崖，而悬崖下正是奔流不息的圣母江。

不过这里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存环境，大人们虽然经常督促自己家的孩子走在山路上别打打闹闹，要小心谨慎，可即便如此，每年都还是有小孩失足掉下去。

“嘀咕，滴答滴答……”小落江一路上嘴里嘀咕嘀咕哼着小曲，没有人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走了三个半小时左右，终于到了金沙小学门口，破旧的大门屹立在山坡上，金沙小学的牌子已是陈旧的不堪入目。

门前有个老爷爷正在打扫着卫生，看到陈永秀母子，他走了过来，“你们干啥子哦？”

“是这样的，孩子大了，我想过来送他读书。”

书怀生看着落江如此破烂的穿着，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光的渴望。

“孩子今年多大了，”书怀生打量着小落江。

“五岁半。”小落江随口而出。

“这小孩一看就是聪明孩子，走走，我领着你们报名去。”书怀生放下扫把，请陈永秀母子走进了校园。

一片花草树木之香扑入了小落江的鼻儿里，他眼睛扫视着不大校园里目之可及的地方。

最能引起他注意的便是课堂中传出的孩子们的读书声。

他竖起双耳，作了一个听的姿态。

“春天里，花开了，蜜蜂蝴蝶飞来了，吃饱了，就又飞走啦……”

他欢快地鼓起了双手，笑得甚是灿烂，露出了两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