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别

“什…什么夫人，你又乱叫。”戚绾绾瞪大眼睛望着他，被他的话语惊得耳朵都红了。

司明诀摸摸她的头发顺毛道：“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我的夫人。”

“哦。”戚绾绾说不过他，只好故作镇定地应道。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司明诀直直地望着她的双眼，故意低声问了一句。

戚绾绾将头埋进他怀里，不敢看他。

过了许久，房间里的烛火已有一根燃尽，司明诀以为怀里的人睡着了，正欲将她放到床上时，戚绾绾在他怀里小声地叫了一句：“夫君。”

“嗯。”司明诀没忍住将人抱得更紧，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最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次日，回到王府时，闻衾突然来跟她说，自己要走了。

“你要去哪？”戚绾绾在厨房里刚将板栗下了锅。

闻衾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他也不急着走，在一旁坐下与她闲聊道：“托人在京城附近的一个乡下找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以后我便在那里待着。”

戚绾绾点点头：“那挺好，只要你开心就行。”

闻衾闻言一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了。

国破家亡前，他是整个国家最为耀眼的世子，所有人都让着他，宠着他。

但那时，他母后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不解，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成才，扛起整个国家的未来，但却有这么一个人，所求的唯有他快乐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很差劲。”

“嗯？”戚绾绾不解地看着他，诚恳道，“没有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但你的人生只属于你自己，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怎么样都好。”

闻衾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积攒了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

国破家亡那日，他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为什么没有和数千名长眠山谷的将士们一起死去，这么多年来，总是不时有人提醒他，他活着便是为了报仇雪恨，可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担得起那么多人的希望去复国呢？

如今，他只想归隐田园，做个布衣书生了却此生。

临走前，他又问道：“若有一日，他也与我一般，你又会如何？”

戚绾绾将已经煮好的板栗丢给他几颗，回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青尘将闻衾送到了城门外，将行礼递给他：“里面有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你拿去用吧。”

闻衾将东西推回去：“不行。”

“我在王府里也用不上，你拿着吧。”青尘将东西直接塞到他怀里，便转身离开了。

闻衾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良久才叹了口气，当年那个只要闯了祸就立刻往他身后躲的人已经长大了。

这些年，他在血海深仇里辗转着，将那个还需要他护着的人忘了个彻底，回过头来才发觉，两人已经越离越远。

青尘回了王府，刚路过厨房，便被戚绾绾拉进去，不由分说地给他塞了一把糖炒板栗。

他剥开一颗板栗，带着暖意的甜侵占了他的整颗心，蓦然就红了眼眶。

他想起遇见司明诀的那天，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而一脸冷漠的少年看了他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仆人吩咐道：“将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