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约定

“尚可。”司明诀答了一句，语气听起来十分敷衍。

“...”

“坐吧。”书房里，顾振霆指了一张椅子对戚绾绾说道。

戚绾绾坐下，等着他开口。

等管家倒完茶将门关上，顾振霆才缓缓说道：“今日的事我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戚绾绾摇摇头，神色有些懊恼：“是我不对，我不该冲撞您的。”

顾振霆饮了口茶，继续说道：“明诀他这十几年来过得实在不易，况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陛下赐婚当日我便有些不满，后来又听了一些闲话，对你有失偏颇。人言可畏，你说得很好。”

戚绾绾听完这一番话，心下有些暖意，继续反思道：“我确实不擅长什么琴棋书画，大家闺秀这四个字也当不起，您说我愚笨，也没有说错。”

顾振霆看她一脸愁苦，说起自己来毫不留情，反倒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也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着：“明诀出生时起便体弱多病，稍长一些后又多受了苦，脸上留了道伤，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他们母子二人，但斯人已逝，明诀对我虽然尊敬，但却不亲近。他一向孤僻，身边从来也没个人，好在如今还有你在，你我都看得出，他十分看重你。”

说到此处，他语气已有些惘然，但还是沉着一口气说道：“今日，我用这张老脸求你一件事，来日无论如此，都不要留下他一个人。”

戚绾绾起身行了个礼，语气诚恳地说道：“我对王爷的心和他对我的心是一样的，您请放心。”

过了良久，戚绾绾看他已然陷入了回忆之中，安静待在一旁没有打扰。

房间里的烛火被风吹动，映出那张苍老的脸，她不由得有些难过，顾氏一族自前朝起便肩负着守家卫国的重任，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即便如此，天下人也从未对他们公平过。

顾振霆从书架后的暗格里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她：“这是当年你外祖母留下的，她原是关山门外淮安侯之女，都道关山难越，他日，拿着这枚玉牌，可在淮安找一个安身之处。”

戚绾绾神色凝重地接过那枚玉牌，她虽然乐得逍遥，但也不是不知时局紧张。

眼下，局已经被全部打乱，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她不可能抛下司明诀和顾家人，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房中，夜色已经深沉下来，戚绾绾关上门，将那枚玉牌交给司明诀。

司明诀没接，伸手拉住了她：“既然是给你的东西，你收着便是。”

戚绾绾叹了口气：“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还跑什么。”

“为何不跑？”司明诀将人抱住，伸手将她两鬓的碎发收到耳后。

戚绾绾也不是没有读过历史，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她又能跑到哪去呢。

但她不想说这么丧气的话，看着他认真说道：“我答应了外祖，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司明诀将人抱得更紧，轻声安慰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等躺到一张床上后，戚绾绾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自觉地向外滚了两圈背对着他。

司明诀却故意凑过去，抱着她心情颇好地在她耳边说着：“你答应过了，以后不准离开我。”

戚绾绾被他温柔缱绻的话语烫得一动也不敢动，小声地回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