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本不怨她

江静哉道：“我都懂得，其实，你当年受的那些苦，也不是你所愿意的，这些年来，我把你接到家里来，也是想让你远离那些人和事，我虽心里只拿你当个朋友，可是，你也知道，没办法，我对外只能说你是一个姨娘，只是内里，我敬你，重你，都不是那些女人所能比得了的。”

万姨娘叹了口气，道：“如今，又说这个做什么呢，还是那句话，你这个女儿，很是要强，你不能总让她受那些委屈，那半年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你还不知道。”

江静哉道：“我知道，老太太让她先当个丫头，她也为这当了丫头，而挨了两回打……”

万姨娘叹了口气，道：“你没见她的那身伤，你也没见过她为了和我学些东西所做的努力。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你们都宠着江紫菱，可是，我敢说，江紫菱要是与她异地而处，做不到她这个样子，别的任何一个官家小姐，在面对与她相似的境遇时，也做不到这样。”

江静哉有些不信地道：“她现在做得很好么？我现在还要费尽周折，把她给接回来。”

“接回来？”万姨娘重复一遍及江静哉所说的最后一个词。

江静哉叹道：“自然啊，我既然回来了，总是要给她恢复身份的。况且，在城外，虽然她姑母时常出城照顾些，可是，到底是贫苦些。”

万姨娘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接她回来。”

江静哉只当万姨娘这么说，是与自己赌气，便反问道：“为什么呢？”

万姨娘道：“这也不难解释，不过就是，她自己也觉得，如今的日子，比之在江家的日子，要顺心得多。”

江静哉冷冷地道：“那是因为，她当时，是被老太太压派着当了奴婢，我如今既然回来了，又怎么可能还让她只做一个丫头呢？”

万姨娘反问道：“可是啊，她再看到江紫菱、看到老太太的时候，您说，她会不会想起自己那段时间所受的苦，想起了那些，纵然真的是锦衣玉食，她又如何能过得好呢？”

江静哉叹了口气，道：“你这么样说，固然有她的道理在，可是，我总不能真让她在外面，一直待下去吧。”

万姨娘叹道：“如今，紫菱也快十六了，再过两年，怎么也该嫁了，到那时，漪兰守孝回来，家里又没有了江紫菱，她总是能过些顺心日子了。”

江静哉叹道：“虽如此说，可是，她这么在城外，身边也没伴，虽有几个丫头照顾，可是那些到底只是奴才，往后，真到了给她议亲的时候，又该怎么议呢？”

万姨娘笑道：“到那时，她有着这纯孝的名声，还愁不好嫁么？我是从难里过来的，我知道忠孝节义这几个字，有多么重要的。”

江静哉道：“可是，人家娶的是媳妇，不是是庙里供的神龛。她这么个大名声在，寻常人谁又敢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