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想来无碍

漪兰道：“你是不是也要说，丫头进府，先挨一顿苦打，庶女算是半婢，也是如今京里的风气？”

吉祥道：“各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有的地方，做得明一些，有的，做得暗些，有的看着挺好的，你往内里看，指不定怎么样呢。”

漪兰轻轻摇摇头，道：“哪里就都差不多了？这大半年来，我也不是没有出去过，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别家的姑娘仆婢。新来的奴婢，有先挨顿苦打的，也有好生安抚的，各家庶女，有畏畏缩缩跟在嫡出姐妹面前，跟个丫头似的，也有与嫡出正脉一样教养，连屋里摆的盆景，墙上挂的画，都是一模一样的。”

吉祥劝道：“各家处事，有些不同，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漪兰苦笑一声，道：“姐姐如今是熬出来的人，自然觉得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于我，我还在水里呢。”

吉祥道：“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我早就该知道，我也是白劝你。姑奶奶如今，把一切也都给你安排好了，城外，新起了一进院子，上下也有十几个人伺候，你过去后，和寻常的大小姐，也没个两样。只是，到底一个人寂寞些。”

漪兰笑道：“刚不是说，还有十几个人伺候了么？怎么倒说是没什么两样了？”

吉祥道：“那些人，到底不是家里人。”

漪兰苦笑一声，道：“家人，我如今这个情境，还谈什么家人呢？老太太、紫菱大小姐，哪一个不比我活得自在，便是小南，她也过得比我只强不差。”

吉祥道：“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还能再劝你什么，以后，你多保重吧。”

漪兰道：“我知道的，不过，有句话，我想要问姐姐。”

吉祥点了点头，道：“你说罢。”

漪兰道：“你是跟着老太太的人，为什么今日，说出的话，都是替我想的呢？”

吉祥苦笑一声，道：“你说我是熬出来的，可是，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奴婢，如今，老太太做差了事，我有心弥合，却是无力。我也不说什么大话，不过是怕老爷回来时，同老太太闹得太不好看了，你若能好过一点，将来也能劝一劝老爷的。况且，如今，老太太也有些后悔了，可是，你要知道，太太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人一没，便只剩下个名声了，总得保住太太的名声才是。你也别怪老太太。”

漪兰冷笑一声，道：“我还敢怪谁，你放心，横竖这件事，到最后，是我咬碎了牙齿，往肚子咽，罢了。其实，我现在往城外守墓，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也看得出来，你也不用劝我。”

吉祥叹道：“我就知道，是这么个了局，我也不说别的了，你多保重。”

漪兰又与吉祥说了许多闲话，她之前，与吉祥并不相熟，可是，如今，她还要请吉祥在小南那边生了什么变故的时候，能够从中周旋一些。如今，听吉祥的话风，想来是无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