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继续斗嘴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别同我说这话，你想死，有得是办法。”

漪兰看着自己的祖母此时又不许自己说“死”，便冷笑道：“刚老太太您这样地要打要杀，这会子，怎么又这样说？”

老太太道：“你想死，办法多得是，你用不着做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来。你娘做的事没有脸面，我许你进江家，许你将来能以义女的名分出阁，已然是大慈悲了。你今日这般同我闹，你给我记下了，江家的庶出小姐，你永远不配做，你只配做一个丫鬟。”

漪兰冷笑道：“一个能自食其力的丫鬟，远比这不知好歹的江家大小姐更为高贵。你最疼的江紫菱，我曾经劝过她，让她轻易不要出去，她却不听。万幸，是这些年来，没有人发现她。我也不说别的，老太太，您想一想，要是今天不是我娘发现了，而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往后到底该怎么办呢？老太太，您聪明一世，怎么到现在，教出了来的江家女儿，却是这个样子呢？”

老太太叹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我自诩聪明，到最后这一回，确实是个昏招，可是，昏招既然已经出了，我便只能出到底。算起来，紫菱真的不算是聪明，而你，却真是江家这一代女孩儿中，最聪明的一个了，如果，你娘肚子里的这一个，能有你一半的聪明，往后，江家也就不仇了。”

漪兰哂笑一声。道：“是么？老太太您既然这样说，为什么还要这样待我呢？”

老太太笑道：“刚说你聪明，怎么这就说起傻话来了呢？你想啊，你既然这么聪明，如今，又同紫菱做了仇，紫菱她是不懂得低头的，将来，便是你有心放下，她却放不下，你又待如何对她呢？我方才也说了，我既然出了昏招，那这错招就只能出到底了。”

漪兰笑而不语，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屋没有传来痛苦的声音，只有稳婆走动时，衣衫摩擦的声音。还有拿着不同的工具、端着的水盆放下时的声音。

屋子里静得有些可怕。漪兰一时心中满是犹疑，再没有同自己祖母斗嘴的心思。

老太太年纪大了，经得多了，此时听不到声音，虽然也是疑惑，却只当是自己年纪大了耳朵背，再加上今儿折腾了这一天，所以才听不清楚。

老太太打了个哈欠，道：“如意，扶我往厢房歇着。”说着，站了起来，伸出手，让如意扶着。

如意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道：“那老太太，这边又怎么办呢？”

老太太笑骂一声，道：“不过是厢房，你们多走两步路，能累死么？”

如意羞赧一笑，正要扶着老太太出去。

只见稳婆出来，对老太太慌张地施了一礼，道：“老太太，太太不好了，胎儿太大，太太又昏睡着，使不上力，您快拿个主意来。”

老太太听了，不由得一怔，黄氏的肚子，比之别人更要大上一些，她不是看不出来。她原想着，给黄氏找了好的稳婆，便什么事也没有了，却不曾想过，有一天，黄氏会因为自己同漪兰斗嘴，而昏迷，进而，要在昏迷的时候分娩。

老太太尚未开口，只听漪兰道：“太太昏睡着，你们倒是想法子，把太太弄醒啊？”

老太太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她虽然看这个孙女十分地不顺眼，却还是对她的说的话深以为然。

那稳婆道：“兰姑娘，我们实在是弄不醒啊……但凡有法子，也不至于……”

漪兰不等稳婆说完，抬腿便往屋外走。

老太太长喝一声：“你往哪走？”

漪兰回头冷笑一声，道：“我去找能叫醒她的人去。”

老太太追问道：“你，你去找谁去？这么晚了？京中有名儿的几个人都在这里了，她们都没法子。”

漪兰转过头来，望了望自己的祖母，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直接抬腿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