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夜访翠红

漪兰只道：“不敢。”

万姨娘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着，白日里，明明说好了，有什么要问的，晚上过来了再问，为什么你听了话，晚上再过来，我反而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漪兰喃喃道：“这是您自己说的。”

万姨娘叹了口气，道：“也怪我，现在脾气不好，说的话，让你不爱听了，您这般的上进，愿意习学，我是开心的，只是，我实在是怕你太过贪功冒进。我实在是怕你，唉，怎么同你说呢。我怕你太过图快了，到最后，一味地图快，走上了斜路。”

漪兰道：“有您在旁把着，每一步都是跟着您走的，怎么会走错了呢。”

万姨娘笑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同你在一处的。”

漪兰道：“怎么，难道您要离开是么？”

万姨娘笑道：“不是我要离开，而是你，这些日子，府里风言风语的，我听有说咱们家姑奶奶要收你做义女的。”

漪兰笑道：“这话说的，却也不是传的瞎话，夏日里，姑奶奶是同我说过那么一回，不过，到底也没下文了。您说这样的事，姑奶奶不再说，我又不好再提，是不是？谁知道，竟传出了这样的话来，要说当时身边也没别人啊。”

万姨娘笑道：“身边没有别人，那自然便是咱们这位姑奶奶放出的话来了。我同你说这个，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你不会一直在江家的。我知道，你这会儿定然是想问我，既然不能一直在这里，你想快一些，岂不是正理？我同你说，话不是这样讲的，你要是能一直在江家，稳些、快些，就都不算什么事。可是，你既然是要离开的，如果快些，能在你离开之前，把要教你的，都教你，让你学彻底了，也还罢了。就怕来不及，你又是急惯了，受不得进境缓慢，离开了江家，你该怎么办呢？”

漪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打今儿起，我慢下来就是了。”

万姨娘点了点头，却不管黑夜之中的漪兰能不能看到。

漪兰没有听一万姨娘的回复，只当万姨娘还在恼怒之中，便道：“姨娘，您怎么了，是生兰儿的气了么？”

万姨娘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不是叫你慢下来，是叫你稳下来，以往你太急了，你学什么都太急，你看书也太急。”

漪兰笑道：“您如何知道，我看书太急的？”

万姨娘道：“虽然这几个月，你在太太那里，不像之前跟着大小姐时，可是，你到底还是当着差的，不能一直看书，不干活儿的。我问你，给你找来的那些书，你真的看下去了么？是不是专择着自己要用的那些看的，觉得自己眼下用不上的，是不是一眼也不看？”

漪兰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道：“也是没法子的事，等我安稳下来，自然不会这个样儿了。”

万姨娘道：“我是怕你习惯了这个样子，到将来，也稳不下来。”

漪兰咬了咬牙，道：“您放心，往后不会这个样儿了。”

万姨娘上前拍了拍漪兰的肩膀，道：“兰儿，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么？你所担忧的事，还有你所认为的你所用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么？”

漪兰赔笑道：“按理说，您既然问起来了，我不该瞒着您的。可是这么久了，您也不曾告诉我，为什么会帮我，那么，我也不能告诉您，我打算做些什么。您只放心，我无论如何，做下的事，都不会有违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