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姑侄议定

听到自家姑母为自己讲解着这收义女的风俗，漪兰低着头，并不说什么。

江家姑奶奶只当漪兰害羞，便轻轻地拍了拍漪兰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害羞。你要是不反对的话，老太太还有你娘那边，自然有我去和她们说去。她们同不同意的，都有我呢。”

一时间，漪兰思绪万千。

若说跟着姑母走，又担心着小南和自己的母亲，她们二人，眼下虽还过得不错，可谁知道哪天老太太和紫菱改了脾气，又和她二人为难。

若说不和姑母走，只留在江家，其实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唯一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看到小南可能会受苦的时候，替她一替，更多的，自己也做不了。

只是，自己如今，明明父母俱在，却要去给别人家再做义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漪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姑母，道：“跟着您过去，往后，是不是不能姓江了？”

江家姑奶奶笑道：“自然。不过，你现在的情境，姓不姓江，又有什么区别？江家，又不会指你承嗣。”

漪兰苦笑一声，道：“要说是没什么区别。跟着您走了，总比在江家为奴为婢的要强。不过，说到底，我现在是父母俱在，凡事不能自己做主。”

江家姑奶奶笑道：“你不能自己做主，我知道，我是问你，如果他们都不反对的情况下，你自己愿不愿意呢？”

漪兰道：“我的母亲，一向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不然的话，也不能就看着我和小南成这个样儿。而我的父亲，实话实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现在又不在京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本来，父亲他已经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江家姑奶奶笑道：“你一直，在等着他能回来救你，是么？”

漪兰含笑道：“救与不救的，全在他老人家，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之前也一直想着，若他回来，看到我同小南这个样子，总会替我们想想办法，不让我们一直这么下去的。老太太一直说等过个几年，让我们以江家义女的名义出嫁，可是，若是父亲一直没有回来，这个江家义女，能比江家丫头好上多少，我却也不知道了。”

江家姑奶奶吸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你得等你父亲回来，才肯告诉我你要不要跟我，是么？可是兰儿，你要想清楚了，有些事，现在做得，等过个二三年，未见得还能做。安国公府这些年来，在京中是个什么名声，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漪兰抿了抿嘴，道：“我其实来京中不久，安国公府是个什么情形，我确实是不知道。”

江家姑奶奶道：“国公府里姨娘无数，这也算是我无能，你还小，我不能同你说太多这个。如今，国公府里没有小姐，我还能以刚同你说的那个理由，让国公收了你做义女，可是，那些个姨娘，现在还有两个有孕的，谁知道她们哪天，就给国公生个闺女出来呢？兰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同我走，便是你爹将来回来了，他若能弄得过老太太，你也不是不能认祖归宗，你如今不同我走，万一他回来了时，又救不了你，国公府里又有了小姐，你该怎么办呢？”

漪兰望着姑母，正色道：“姑母所言，俱是正理，不过，眼下，兰儿不想同太太分别，如今，小南在大小姐那你过得很好，漪兰想，照顾太太到她生下这一胎之后，再去投奔您去。”

江家姑奶奶微微一笑，道：“你还想着她生下这个孩儿后，便彻底在江家站稳脚根了，是么？”

漪兰抿了抿嘴，道：“姑母恕罪，兰儿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同母亲分别。”

江家姑奶奶摇了摇帕子，道：“也罢，你也是一片孝心，我总不能强人所难，你这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我也不是不知道，左右，这件事，我也不能一下子就说得动这几头的，等过了年了，她那一胎，也该生下了，我也就可以，把你带走了。你这个脾性，不是好相与的，可是，你要记住，你现在，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母亲，你都只有委屈求全一些，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