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否入宫

老太太道：“你知道就好，这人这一辈子啊，婚姻真就像再投一次胎似的。你们打小，我也不避讳你们，我当初就是小吏家的女儿，要是也嫁给一个小吏，我又怎么享得了这番富贵呢？”

江家姑奶奶道：“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肯让我带菱儿进宫去见一见世面呢？以往，您不是最愿意让她同各家的夫人小姐结交一些的么？”

老太太本来最是希望紫菱与人结交，尤其是与那些富贵中人，若是有宫中人能够交往，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可是如今，在自己女儿进来之前，尚在懊悔，觉得是不是自己所教导的出了岔子，自己是不是该换个法子教导紫菱，先教会她管家理账，再说别的。

是而江家姑奶奶今日所见的母亲，与平日里那个一双只看得见荣华富贵的江家老太太决然不同。

如果，不是数十年来的母女天性，此时的江家姑奶奶都该疑心眼前这个老太太还是不是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被一个长相相近的老太太给掉了包。

老太太听到女儿诘问自己，冷笑一声道：“宫里的事，太过复杂，菱儿心思单纯，她还处理不了。她进宫一趟，固然九成九不会被哪位贵人看上，可是，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万一呢？万一被看上了，她从此就再也出不了宫了。宫里的女官，说起来固然是体面，可是，到底也还是伺候人的，咱们的菱儿，哪受得了这个。”

江家姑奶奶心里有些不服地道：“可是，如今这个时节，倒是娘娘给殿下选妃的面儿更大。若是这么着，咱们去一趟，选上了，自然是好，选不上，也就落一个去宫里一趟，再回来，也没什么不好。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老太太眉头紧皱，道：“你说的，固然有理，可是，唉，这么些年，你们终究是都误解我了。我是喜欢这些富贵，可我也还知道，咱们江家，攀不上皇家。我只想让菱儿，同你一样，将来能嫁一家比咱们家再好一点的。菱儿过去后，虽享不了大富贵，可也吃不了亏。皇家，我不想让菱儿去赌这一场，我怕她万一赌输了，运道不好，反而成了伺候人的人。”

江家姑奶奶点了点头，道：“还是母亲深思熟虑，孩儿自愧不如。”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一眼又看到紫菱一张脸上，写满了失望。老太太也不安慰紫菱，只对自己的女儿安国公夫人道：“你家里的事忙么？要是不忙，在这里住上几天，你同菱儿也久不见了，她也想你了。”

江家姑奶奶看着紫菱，问道：“是这样么？”

紫菱听她二人，一时贬低自己，一时担忧自己，一颗心正是七上八下时，听到自己的姑母问话，便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江家姑奶奶听了，心里下分地惬意，却道：“其实，也没什么忙的，不过就是，再过几日，又有姨奶奶进门，我若这个时候，在家里久住，怕是她们的心里，又要想多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唉，我当时是什么都想到了，唯独这个，没看到……”

江家姑奶奶道：“这也怨不得母亲，谁想到，他当初，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等我一过门，却是一个又一个地娶姨太太。我也不知道，是我长得难看，吓到了她了，还是我不懂得……总之，他是一个又一个娶起来没完。我都快，都快成这群人里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