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慈母之心

黄氏看女儿漪兰说得决绝，一时心里如同被刀剜了一般。

漪兰看到黄氏一副受了惊的模样，含笑道：“您放心，这些天来，我虽在翠红居里养伤，可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我知道，张夫人走了，往后，再也不会出什么大小姐要我替写的事了。”

黄氏满脸怀疑地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那一天，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是你的字夹杂在了紫菱的字里面，可是原因，你们说的却一点也不一样。”

漪兰微微一笑，道：“老太太还有大小姐怎么同您说的？说我把我的字，掺在大小姐的字里面，以图张夫人能看到我的字，对我有了惜才之心，是么？”

黄氏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样儿的。”

漪兰笑道：“当初，张夫人许我给咱们这位大小姐当伴读的时候，便已经看过我的字了，我犯不着这么着。即便张夫人没见过我的字，我也用不着写那么多的字啊，还仿着江紫菱她的字。我只需要写上一张，写得漂漂亮亮的，夹在其中，乍一看，也看不出来那一摞多了一张。又哪里犯得上，自己写那么多，还把紫菱‘平时所写的’那些换掉？这是不是根本说不通啊？”

黄氏听了，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可是当时，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漪兰呵然笑道：“当时的情形，容得我细说么？我以为，您能想得到呢？况且，我便是细说了下来，您便能为了我，而反驳老太太么？如今，您是我和小南的依靠，您得让自己更得老太太的欢心。”

黄氏叹了口气，有些焦急地握着漪兰的手，道：“我能怎么样呢？老太太她现在是一看我就烦，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在她心里，我再怎么样，也敌不过前头的吴氏娘子。”

漪兰抿了抿嘴道：“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得太过，当日，吴家老夫人做寿的时候，舅母还有扬清表哥，也都在的。我想，您的倚靠，快来了。”

黄氏叹道：“我知道，他们来京中，是给你舅舅运动差事了。可是，即便运动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黄家几辈子都是读书人，没怎么在朝为官，不过是在文人清流中，有些个威望，一直没有什么实权。”

漪兰当然清楚黄家的门风，还有自己舅父的为人。

黄家的门风，太过正派，所以，他们容不下自己母亲当年所做下的事，连遮掩也不曾遮掩，就把她撵出去自生自灭。

而自己的舅父黄秀成，又太过良善。其实自己不只这一个舅父，但一直同她的母亲还有来往的，便只有这么一个。

所以，一直以来，自己对黄秀成的称呼，没有加上排行，只称为：“舅舅”。

而漪兰因为对舅父黄秀成还有表兄黄扬清的重视，一提到他们，便忘记了适才所一直遮掩着，只管自己的母亲，叫做“太太”。

听到母亲感慨黄家一直没有实权。漪兰劝道：“舅舅一家，如今进京，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您放心，这一回，您该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