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口吐芬芳

“我……”

顾惜染被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顾惜染难道你不想看到顾凉希痛苦么？

但问问自己的心，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悲剧，从不是顾凉希造成的，这一点，顾惜染比谁都清楚。

可偏偏，就是不甘在作祟。

“你想做什么？”

“想让顾凉希死，想让聿斯然失去一切。”

“可这么做，你会付出代价的。”

顾少承冷笑，代价是么？

他早就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什么是代价，他已经不在乎了。

只知道，所有的痛苦，也得让那个男人尝一下，就算付出性命。

顾少承什么都没了，现在唯一要做的——

就是毁灭。

所有的人，他不好过，全都不能好过！

顾惜染已经看出了顾少承想做的事情，阻止他伤害顾凉希么？

不，那从不是顾惜染该做的事情。

她该为此而高兴地，因为这样，看着顾少承毁灭了顾凉希，毁灭了聿斯然，也毁灭了他自己。

她应该开心才对，所有让她痛苦的人，都得到了痛苦。

可是，为什么……

她心里感受不到一点点的开心呢？

甚至——

并不想看到那样毁灭的一切。

……

洛洛听到了声音，小身子缩在角落里，看着门被打开。

进来的人开了灯，刺眼的光让洛洛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女人是——

“坏阿姨！”

是那个坏阿姨！

顾惜染是给他拿点吃的来的，被绑到这里来，他还没吃过东西。

可看得出，男孩眼中对她的厌恶。

“坏阿姨，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别吵！把面包吃了，喝点水。”

“我不吃！毒皇后的食物都是有毒的！”

洛洛想到了浅浅给他讲的童话故事，在他心里，坏阿姨就是比毒皇后还要可怕坏的女人。

顾惜染嘴角抽了抽，还真是……顾凉希的儿子，竟然喜欢小女孩才喜欢的童话故事。

把她当做毒皇后，那还真是高估了她。

顾惜染不过就是可怜虫而已，毒皇后身边还有个谄媚说好话的魔镜在。

而她呢。

什么都没有。

“爱吃不吃，饿死最好。”

她把面包和书扔到男孩面前，转身就要走。

“……呜呜……洛洛好怕，洛洛不在身边，浅浅会伤心的！”

男孩的哭腔让顾惜染止了步，脑海之中回想起来的，是幼时的她。

那时候，童馨带着顾少承去见顾启天，而她只能在这个房间里。

对，这是她以前的房间，每一个角落，她都会待上很长时间。

那时候的她也哭过，也害怕过。

可每当童馨带着甜点回来给她时，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虽然，那是被遗忘的补偿。

但至少她的妈妈没有忘记她，没见到爸爸，不能像弟弟那样受到父亲的疼爱，她也会觉得满足了。

这算是——

共鸣么？

顾惜染苦笑一声，转身俯下身子，看着洛洛。

“哭什么，她才不会稀罕你在不在呢！”

母亲的爱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相信！

“不！浅浅不能没有洛洛的……浅浅很爱洛洛！”

小洛洛不服输，鼓着气说着。

而顾惜染，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以前，我也那么以为。”‘

以为童馨是爱她的，顾启天也是爱她的。

不过是因为，顾少承是弟弟，所以比较关爱他。

可后来才知道，这个家，没了她，有了她，没有区别。

她是多余的。

后来被童馨当做利用争夺的工具，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你妈妈最爱的，不是你！”

她像是和这个四岁的孩子较真起来了，她要证明，任何母亲最爱的，都不是孩子！

“坏阿姨，你走开！”

“她爱的只有她自己，不会是你！”

顾惜染凶起来的样子，洛洛被吓到了，缩在角落里，哭腔大喊——

“你妈妈才这样呢！浅浅才不会这样！呜呜……”

一句你妈妈才这样，让顾惜染本狠戾的眸子一下子瓦解了所有的情绪。

身子像是没了力一般，跌坐在地板上。

都说童言无忌，可孩子说的话，才是最本质的啊。

对啊，她何必自欺欺人呢。

可悲吧，她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眼中的泪，一滴滴落下，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你说的对……说的对。”

洛洛被女人突然转变的行为给弄懵了，觉得这个坏阿姨脑子不正常。

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他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