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赵家三千金
“确实有这种人,不顾道德,缺乏修养。”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太欺负人了,拿穿旧衣服来退,还理直气壮。”
“真把自己当成是上帝了,可上帝也要有上帝的样子呀?”
张好听到一边倒的议论,自然也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于是也大声嚷嚷道:“换我是服务员,我早就一巴掌掴过去,同她讲什么道理,这年头坏人就不能这样惯着。”
金苹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道:“你抽什么疯,一个姑娘家的,低调一点不好吗?”
那长发女子看着这么多人都站在服务生这边,开始心虚了,一把从服务生手中夺过衣服:“你们仗势欺人,太仗势欺人了。”边说边落荒而逃,后面一阵笑声掩盖过来。
回服装店的路上,四人都非常活跃,因为看到刚才的这一幕,大家都觉得正义还是会战胜邪恶的。
赵金苹在县城《彩珍服装店》学艺一个多月了,这天回家拿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刚好赵金蝉也在家。赵金蝉在家已经五天时间了。赵金蝉是因为五金厂老板的一个亲戚的骚扰才离职不干的。当然,这件事,金蝉不好对自己的姐姐开口,只说是自己早几天着凉感冒了老板让她回家休息几天。
金苹于是就非常关心起妹妹的身体,又是探额头又是问吃什么药,问医生是怎么说的,是细菌性感冒还是病毒性感冒,并嘱咐妹妹要多喝些温开水,弄得紧张兮兮的。她母亲一时不明事理,就批评她大惊小怪做什么?金苹说:“妈,小妹都病成这样了,你们也不关心一下,还说我大惊小怪。”
她妈妈就说,她何时病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金苹说,“金蝉不是病了四五天了吗,你这当妈的是怎么当的,这么冷漠。”
妈妈才知道金苹被自己小妹给骗了,就说,小病小痛的,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做姐姐的关心自己的小妹也是理所应当的。
金苹有些不服气:“妈妈,以后我若是生病了,你可不能如此漠不关心,否则,我可不是小妹那么大气,我会记仇的。”
妈妈说:“你记仇做什么,妈妈不可能保你一辈子,以后你爸妈走了你们总也得独自生活下去的呀。”
金苹一时语塞,就气哼哼地走出屋子去。金蝉一直站在她们身边,这时就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就掩口“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贱丫头,有什么好笑的?”妈妈不满地白了金蝉一眼。金蝉还在笑,又怕妈妈再奚落她,赶紧走出去。
晚上金蝉跑来要同姐姐睡在一起。金苹说,好呀,姐妹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聚在一起了,有许多话在父母面前又不好说,正好晚上可以敞开说。
金蝉说,“姐呀,你在县城这么长时间,一定听到许多新闻吧,你晚上都告诉我,让我也享受享受。”
金苹说:“县城哪里有什么新闻,再说,你姐一门心思放在学艺上,连上街时间也很少去哩。”
金蝉说:“姐,你怎么那么死板呢,县城不出新闻难道其他地方还能出新闻,至少你们店里那么多女孩子,难道都与你一样老实,没有出一件‘桃色新闻’?”
金苹说:“找对象谈恋爱肯定是有的,但这不是新闻,桃色新闻更是闻所未闻。”
金蝉就问:“姐,人家都在谈恋爱了,你岁数也不少了,也该寻找姐夫了呀。”
金苹说:“你姐还早哩,不想这么早就谈恋爱,多没劲啊!”
金蝉说:“人家像你这个年纪都抱上小孩子了,你还说早,早,早,我看你是诚心不想让你妹妹俩嫁人了。”
金苹笑着说:“感情你心中已经有了目标了吧,你想得美,姐姐就是要等上八年十年都不嫁,把你活活拖死。”
金蝉从床的另一头爬过来,举起粉拳照姐姐背上肩头一个劲地擂:“你太歹毒了,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呀?”
姐妹俩闹了一通就静下来一阵子。金苹说,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干脆睡觉就是,明天一大早我还得赶回去。
金蝉说,你干嘛这么急着走呢?能不能多待一天,咱们多聊聊呀。金苹说,咱们还有什么可聊的,你我都太了解对方的了。
金蝉笑着说,你真的了解我,你今天就不会被你妹妹给骗了,可见你根本不了解我。
金苹说,你别吓唬我,我今天何时被你骗过了?
金蝉奸笑道:“你真是一根筋,我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好骗的,早知道,我早就应该骗你一下了,可惜过去一直认为你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呢,真是浪费了太多。”
金苹于是思考了一下,方才觉察今天也许确实被妹妹和妈妈两人骗惨了,于是用脚去踢妹妹,妹妹爬起来躲过去。
金苹也从被窝里爬起来佯装要打她的样子,金蝉缩在床的最里角讨饶道:“好姐姐,别打我了,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
金苹说:“谁稀罕你赔礼道歉,不行,今天不让你付出点代价,我以后就没办法教育你们了。”
金蝉说:“姐你真的不能打我,把我打坏了,爸妈肯定会饶不了你的,这样好了,你罚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动手。”
“ 那也行,晚上罚你不许睡觉,你陪在我床边就是,我睡你别睡。”
“姐,这太重了点,罚点轻的吧,实在不行,我就唱首歌给你听好啦。”
“不听,不听,这太轻了,再说,你本来就想唱歌的,这哪里是处罚,分明是到我这里领赏来了。”
“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可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又不是我没地方去睡。”金蝉生气地说。
“其他晚上随便你,今晚上可不行,好吧,饶你一回,就罚你唱首歌好了。”
“你不能说罚我,我就唱,你定说罚,我连歌也不唱给你听了。”
“好了,好了,就依你好了,这么麻烦,你唱好了。”
金蝉重新坐到床上,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还真的仰起头唱了起来。金苹不知不觉就跟着合拍打起拍子来。
赵潇亭冲上楼梯,把门擂得“咚咚”响:“深更半夜,发什么疯,睡觉了。”
金苹要回县城服装店去,妹妹金蝉无事就提出送姐姐一程。本来赵潇亭让许瑞荣用自行车送一程金苹就可以了,这样一来,许瑞荣就不送金苹姐妹两人了。
两人有说有笑着走在乡道上,后面水镜嫂赶上来,于是三人并肩行走。
水镜嫂没想到这姐妹俩也这么早就出门,看着两人肩上背着包裹,还以为是出远门去,就风趣地说:“我们村两朵最美丽的金蝴蝶,今天不知道要飞往何处去了,婶婶可提醒你们一声,飞得最远可得别忘记这里是你们两人的窝,一定给我好好回来。”
金蝉笑起来:“婶婶,我们姐妹那里是一起出远门去哩,我姐不是在县城学做衣服的吗,我今天是送我姐一下哩。”
水镜嫂这时才认真看着姐妹俩说:“这还说得过去,我刚才还在纳闷,你姐妹两人出远门,就带这点行李去,怎么换穿得过来呢。哦!对了,苹苹,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起做衣服这门手艺来了,学得怎么样,现在还同梅子有联系吗?你们不但是堂姐妹也是好朋友,你们一定要做永远的好姐妹呀。”
“那当然了,婶婶,我姐说了,春梅姐是她最好最亲的姐姐。”金蝉没等金苹接腔就抢着回答水镜嫂的话使金苹很是不满。但在水镜嫂面前,她不能流露出这份厌恶的神态,只好用微微点头来表示肯定。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一直以为苹苹对婶婶有成见哩,哦,对了,苹苹你也年纪不小了,也给开始谈恋爱了,婶婶只想问一下你,你有没有男朋友了,若有能不能偷偷告诉婶婶一下,让婶婶也开开眼界;若没有,婶婶替你留意一下,你要相信婶婶这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
这回金蝉可不敢再自作主张了,刚才她抢着替姐姐回答婶婶的问题,已经受到了姐姐不露声色地白眼抗议,这是姐姐暗示她别多嘴的警告。金蝉确实是个心直口快的最无心机的小女孩。
“谢谢婶婶的美意,我还早哩,还不想过早谈男朋友,婶婶这么关心我,我心里还是挺感激的。哦,是了,婶婶,自从春梅姐出嫁后,我们已经很少见面了,信倒通过几回。”
“那怎么行呢,回头我去教训教训梅子一顿,太不像样了,别嫁了人,就一门心思在夫家身上,把最要好的姐妹也冷落忘记了。对了,苹苹,你在县城什么路什么店学做衣服的,你给我个地址,好让梅子直接找过去。”
“在南海路218号在《彩珍服装店》这里学,那地方很好找的,不过我知道春梅姐她很忙的,有时间我去找她去好啦。”金苹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地址告诉了水镜嫂。水镜嫂是个十分精明细致的人,只见她停下来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纸笔递给金苹道:“别错怪你婶婶笨记性不好,你把地址写下来,我今天就交到梅子她手上去,她三天之内不去拜访你,就休怪我跟她急。”
金苹不愿意长时间与水镜嫂走在一起,前面的岔路口她就让妹妹拐进一条小路去,与水镜嫂打过招呼分手时,水镜嫂也没有过多的絮叨,但水镜嫂即刻懂得金苹的意思,也不点破,就轻声嘱咐几句后分开各走各路了。
金蝉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好端端的舍近就远要走小路,与婶婶分手没一会儿工夫就忍不住责问起姐姐来:“姐呀,我就不明白,你为何不走刚才的那条路,就这小路又远又难走?”
金苹说:“你不想走,你就回去好了,我本来也没让你送我的呀。”
金蝉发觉姐姐的情绪有点不对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以为姐姐还在生她刚才抢她的话的气,就说:“姐呀,我好心送你,你干嘛这样对我,我知道,方才我抢先说话是不对,可我也觉得没有说错什么呀,你同春梅姐以前可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的么?”
金苹没有解释什么,只顾低头走路,金蝉很委屈,就想回去,她心想:“既然你不乐意,我再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把包裹往姐姐手里塞:“姐姐,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走吧。”
“你能否再送姐一程,姐还有话同你说。”金苹没接金蝉递过来的包裹,一反常态地笑起来。
“那好吧,我再送姐一程,不过,姐姐呀,你让你妹妹感到很压抑。”金蝉终于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
“小妹,刚才姐心情不好,姐向你道歉,姐再也不这样对待你了。”
“我不用你道歉,只要姐高兴,小妹也高兴。”
“好吧,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