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记忆重现：战龟烈（1）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首来自柳宗元的《江雪》中荒冷寒冻的景色就如同北境寒江一样。此刻我与阿依娜在寒江边，夜色凄冷，眼前可没有孤独的渔翁在钓鱼，倒是有个王八在办酒席。

我们藏在巨石后窥望，岸边火光明亮，有着四五张酒桌，那些上半身是鱼，下半身长着腿的鱼妖正忙活着端菜上桌。参加婚宴的除了鱼妖之外，还有背着扇贝的蚌精给大伙表演怎么将体内的珍珠取出来、浑身通红的龙虾精在与又矮又宽的螃蟹精比赛扳手腕、还有个滑溜溜的黄鳝精耐心地对一个智障蛤蟆精解释着自己不是水蛇一族的......

尽管过了百年，被段师叔斩出的那条沟壑还在，延伸向水平线外，汹涌的水面由中央断流，分为左瀑布与右瀑布。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肯相信这震撼的景色居然是人为的。

婚礼上的小妖挺多，我数了数，共二十只，修为约在筑基四五脉。好家伙！都够凑成一大锅的海鲜汤了。

婚礼布置得比较喜庆，但中央的平台......我有点搞不懂龟烈的品味。那是用木板从岸边搭建至湖面的一座直桥，桥的两侧分别插着一根根头骨蜡烛，如同路灯一直对称摆到桥的尽头，仿佛像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新郎到~”不知是谁在吆喝着。

只见龟烈浮出水面，登上桥的尽头，他绿爪在身上一抹，一件大红色的新郎袍披在身上。

桥头，一只蛤蟆精押着穿着新娘裙的欧阳香香登上桥，她盖着红盖头，手被铁索拴住，而掌握着铁索的家伙真是桥尾的龟烈。

“哈哈哈哈！”龟烈大笑着，“欧阳小姐，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绝不会嫁给你！我的段郎一定会来救我的！”欧阳香香挣扎着喊道。

“他正躲着不敢出来呢，”龟烈的目光忽然直视到我们的方向，“段大侠，是嫌婚礼太简陋了不愿现身吗？”

我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被发现，可我完全没有感到有灵识搜索的气息，难道只是他的感官？

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没有办法了。

“依娜，走，我们去吃海鲜。”我只好带着阿依娜硬着头皮走出去。

欧阳香香与龟烈两位看到我的时候，是两种极端的表现——“段郎！”她兴奋地跑过来，却忘了自己被铁索拴住，啪一下她摔在桥上，红盖头掉了下来；

“段江流！！”龟烈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他咬牙切齿，一副很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模样。

“香香，不必担心，我来了。”我率先稳住她的情绪，以她的虚弱无比的魂魄，易会因为激动而受伤。我望向龟烈，“老王八，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你还记得我。我给你刻下的刺青，好看吗？”我笑道。

“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世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当我看到你时我就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给我报仇的机会！”龟烈愤愤指着自己背上的龟壳，“当年的耻辱，今日加倍奉还！”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只筑基四脉的鱼妖悄悄绕到我身后，以为我没有看到，刺出鱼枪搞偷袭！

在鱼妖的妖力乍现间，我侧身避开，他的鱼枪落空，我拔剑，唰地斩下他的鱼头！所有小妖面露凝重之色。只有欧阳香香在为我欢呼，“好耶！杀得好！”她蹦蹦跳跳完全没意识到危机。

“老王八，”我弯腰拾起鱼妖的头颅，啪地甩到酒桌上，“你们的大厨会不会做剁椒鱼头？”我说。

这把小妖们激怒了。

“我们一起把他拿下！”众小妖齐齐出动！

“停下！”龟烈厉喝着。

小妖们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龟王。

“他是我的！”龟烈恶狠狠盯着我，处于对段江流的畏惧，他迟迟没有出手，而是先展开灵识，探查我的修为，随后忽然大笑起来。

“筑基三脉！哈哈哈哈！”龟烈狂笑着，“一百年过去了，你的修为居然一点也没有长进！”

我没有回应他，而是望向欧阳香香。她身边有着五名小妖护着，如果龟烈把她当成人质威胁我，我永远也赢不了。救出她才是重中之重。

“依娜，你抓住时机，救下欧阳香香。”我轻声对阿依娜道。

“我明白。”阿依娜从背上的箭筒上取下一支箭，搭上弓弦。

“老王八，我看你这婚宴少了一道菜，婚礼没有那一道菜就不叫婚礼。”我含笑道。

“哪一道菜？”

我一字一顿地告诉他，“王八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