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相见不识

莫离便将小傻告诉她的真相转达给了欣玥，将阿峰被颜卿操控，而后入了魔的事，尽数与她说了个明明白白。

欣玥听完后，许久都未能回神。

莫离见她的眸色明明暗暗，似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历尽了人生的悲苦欢喜。

良久后，欣玥终是苦笑了一声。

“呵……难怪呢，”她的语气尽是自嘲，“我便说嘛，他那样的人，满心里就只有生前的爱人，又怎么可能会为我驻足。原来，他不过是受制于人，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能清醒，不明白他都对我做过什么……”

看着欣玥越发痛苦的神色，莫离微微蹙眉。

得知真相后，欣玥心底的怨恨虽是减轻了不少，可那悲苦却更浓了。

一个阿峰，令她生前死后整整两世，都在为其断肠，为其心碎。

莫离想要安抚，却又不知能做些什么。

半晌后，欣玥的情绪平复了些，她看向莫离，眼眶已是一片红润。

“既然入了魔，那他后来，落得了怎样的下场？”欣玥颤声问。

莫离并不愿隐瞒欺骗她，便如实回道，“既是入魔，自然逃不脱灰飞烟灭。至于那女妖童，她被阎罗王收了性命，如今也来了地府，受无间地狱万年刑罚。”

欣玥的目光怔了怔，身子亦是狠狠震了震，连带着上方的铁链也发出一阵脆响。

但这个事实，她接受起来却比方才要容易些。

“这样也好，他曾受过的苦，她也尝一遍……”

又过了一阵，欣玥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

莫离便与她寒暄了许久，将自己今后的打算与她说明，她自是要祝贺的。

临别前，莫离不堪心念所扰，终究没能忍住，问，“欣玥，三年前，罗刹王可有成过婚？”

欣玥先是一怔，而后仔细回想了片刻，摇头道，“我并不记得有此事，也并未听谁提起过。倒是当初有阵子，阎罗王的情绪很不好，据悉是因为罗刹王执意回绝了天界赐给他的婚事，致使鬼帝等心惶难安，生怕为鬼界招来祸患。”

莫离听后，沉默了许久。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与欣玥道别的，便走在来时的路上，穿行于无间地狱中。

耳畔突然嘈杂了起来，是众鬼受罚的时辰到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震响天地。

莫离失魂落魄地走着，待回过神时，周遭的嘶吼声更强烈了。

她正欲离开无间地狱，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令她身形一顿。

心思微转间，莫离已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站定在中年顾笙然面前时，对方正痛苦地挣扎着。

他虽发出了声音，却不似寻常喊叫，有些闷。

莫离盯着他瞧了半晌，这才想起，他生前早便被拔了舌头。

他应当是被饿死的，是以此刻脸色虽难看，但身上并没什么伤口。

半晌后，似是察觉到身前有人，顾笙然抬起眸子，向她看了来。

瞧见莫离的那一刻，他怔忡了许久。

却终究，是没能将她认出来的。

这些年里，莫离多多少少有了些许零星的记忆，虽然并没完全记起，却也明白，她与对面这个名为顾笙然的男子，是有过纠葛的。

那么，在他的眼中，她早已死了二十多年了。

他终究不似师父那般，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认不出她。

如此一来，倒也甚好。

莫离又定定地盯了他许久，直至他眸中露出疑惑，她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