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梦里梦外

时隔两年，莫离再一次梦魇了。

梦中，似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她仿佛正被困在此处，不得离开。

却有一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时刻陪伴着她，他与她形影不离，同进同出。

虽瞧不清容貌，可男子的声音万般柔和，似是待她极好。

他们或相偎静坐，或谈天说地，或于床榻之上行翻云覆雨之事。

而每至情浓时，他会在她耳畔低低地唤，“离，莫离……”

一声又一声，皆真真切切，极尽温柔。

他们似还有个孩子，只是那孩子极小，又被奶娘看管着，仿佛有什么人下了令，不准他们见孩子。

莫离能清楚地感知到内心的痛苦，却因有男子的陪伴，令她有了慰藉。

而这样的时光，约莫过去半年。

突然在某个夜里，宫殿之外大火丛生，火海染红了半边天，炙烤着殿中的一切。

耳畔之中响彻着厮杀哭喊声，火势越来越旺，她与男子被困在大火之中，不得逃脱。

宫殿外，穿着银盔铁甲的将士们杀红了眼，鲜血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却很快便被大火烤干。

莫离与男子未能逃出去，他们十指紧扣，一同于火海中，安详地闭上了眼。

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与他死在了一起。

莫离想。

“莫离，你别睡了，赶紧睁眼啊，罗刹王就要成亲了！”

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女音响彻在耳畔，惊得莫离浑身一震，猛地便站起了身。

然她看着眼前景物，周遭虽仍是一片红，却并非大火与鲜血。

她此刻所处之地，是在地府。

而方才那场大火，那禁锢了她的宫殿，那与她一同丧生在火海中的男子，似是从未存在过。

“莫离，你究竟怎么了？想什么呢？”身侧站着的，是欣玥。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无措。

而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地府，他说的是，“恭喜罗刹王与雪萝仙子喜结连理，自此心意相通，双修与共。”

罗刹王……

听见这称呼时，莫离只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她甚至顾不上多想，拔腿便朝罗刹殿的方向跑去。

欣玥则紧跟在她身侧，“听说罗刹王与雪萝仙子的双修大礼已在天界举办过了，此番只是回鬼界再补个仪式的。”

莫离似是全然没将她的话语听在耳中，只是不停地向前冲。

而一路上，那火红的绸缎悬在头顶，刺得她眉眼生疼。

待抵达罗刹殿时，殿门外有不少围观的鬼，莫离一眼便瞧见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子。

罗刹王此时正搂着雪萝仙子，脸上尽是笑意。

那笑容却刺疼了莫离的心，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冲了出去，站在他面前质问，“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立下的誓言，你全都忘了吗？”

罗刹王眉头一拧，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他甚至都没正眼瞧莫离一眼，便冷声下令，“将这小鬼拖出去，胆敢扰乱本王与仙子的双修大礼，委实该死！”

莫离的心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问，“所以……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