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活着的画

就在这时，拍打翅膀的声响传来，小傻自窗外飞了进来。

“瞿……瞿……”

它盘旋在莫离眼前，整个身子明显大了许多，头顶上的毛也长了出来。

莫离拍了拍它的脑袋，笑道，“小傻鸟，你长大了不少，看来这三个月里伙食不错。”

小傻兴奋地叫了一声，一脸的骄傲。

琂在一旁解释道，“它、一直、自己、觅食。”

莫离闻言，甚是欣慰，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傻的眼角却有泪光闪烁，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站在莫离肩头，用白花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它这行径，立即就令琂沉了眸。

莫离轻笑了一声，安抚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小傻的声音仍有些难过，又朝她脸上蹭了蹭。

此番，琂终究是恼了，他抬手便伸了过来，要将小傻给扔出去。

莫离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虽无甚气力，但琂顾及她的伤势，因此便也作罢了。

莫离的目光却生生顿住，她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只见几块焦黑的皮肉乍然而现，触目惊心。

下一刻，她抬眸望向琂的双眼，自他的眸子里，瞧见了自己的脸庞。

那是一张几无完肤的脸，黑痂已褪去，鲜红的血肉生出，却坑坑洼洼，没有半点人样。

自她眼中看出了端倪，琂神色一紧，连忙握住她的手掌。

莫离却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如今这副模样，才真正像个鬼。”

琂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张口道，“我可、以替、你掩、饰疤、痕，但是、那样、对、恢复、不利。”

说了一半后，琂累得不轻，索性在她掌心写道：南宫落更是将万年的修行都耗在了炼妖壶上，以我之能，无法根治。

看出他眼中的自责，莫离轻声安抚道，“你也说了，她二人拼了成千上万年来对付我，你能及时赶到，已经是我之幸了。我真的没关系，你方才也说了，悬济堂有法子治我的。”

他的眸色有些复杂，似是在内心挣扎着什么，只可惜莫离并未瞧出任何异样。

“对了，蠢狐狸和那小八哥怎样了？”莫离突然想到田子歌，问。

【它们很好。】

“我有些饿了，想吃万欣街周家铺子的灌汤包。”莫离的嗓音柔柔的，还透着几分撒娇之意。

琂当即便道，“我买。”

莫离立时喜笑颜开，“我有些乏了，歇着等你。”

他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她躺了回去，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客房，还没忘将小傻一起带走，生怕它打扰她休息。

他们刚走，莫离猛地从床上坐起，忍着浑身的剧痛下了床。

她颤巍巍地走至铜镜前，与镜中的自己相望。

这张脸已是惨不忍睹，那日花千彤对她动以极刑，每一次烙铁印下，那都是用了全力的。

想到彼时情形，心头有怒意涌起，莫离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她看着自己一双黝黑的眸子，突觉头脑一阵刺痛，那日发生的一切频频自脑中闪过，令她痛苦难忍。

她连忙几步走回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

闭上眼后，那些纷杂方才渐渐褪去，大脑终是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