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婚姻（四十五）

说到底这是一个法治社会，她就不信，他刘莽能只手遮天到罔顾律法的地步，就没人能治得了他。

陆玲此刻有点义气用事，她觉得真死了她一个，治了刘莽这个令俞城人人畏惧的祸害，也值了。

“玲玲，你这样说，是你不了解刘莽的为人，他真的无法无天，什么事都----”

陆玲极度反感他把刘莽吹嘘的如何如何厉害，说到底，那不过就是盘踞俞城的一个恶霸而已。

她忽然转身，视线凌厉地盯着张海，张海被她盯得一颤，心想，他这位妻子，其实属于强悍之极的女人，如果激得的她发飙了，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难怪她不怕刘莽，即使已经被他谋害了一回。

其实，陆玲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侠肝义胆的豪气，当然，你也可以把她想成是无知者无畏，她说：“张海，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刘莽这样的人渣的生存空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胆小、懦弱者的纵容，才增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我告诉你，我不怕他，我也不为打他一耳光后悔，如果下次还被我撞见，我还打！”

陆玲的话，让张海觉得，即使他说破喉咙，跟她讲什么叫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也是讲不明白的，几天前的那场车祸，虽然对当时的她产生了影响，令她一时惧怕，但是，过了生死一线，她又忘了那种死亡线上挣扎的恐惧。

夫妻俩在对待车祸，对待刘莽的态度上，存在根本性分歧。

张海知道，他跟妻子已经无法沟通了，但他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还是得把她先安全地送回家，“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你知不知道？刘莽可能再次派人谋害你！”

“死了正好，死了正如你妈的愿，死了正好给你那小情人挪位子。你妈跟她都等急了。”

“玲玲？”张海拉住陆玲，仿佛她的话犯了他的某种禁忌，“不许胡说！”

“我有胡说吗？你一边安抚我，一边要去里面照顾你的情人，陪她做产检，你想鱼和熊掌两头兼得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要么我们离婚，你娶她；要么，你现在就跟我离开医院！----你，现在要怎么选？”问完，陆玲紧紧盯着张海的眼睛，执意让他马上做一个选择。

“玲玲---”张海商量的口气，试图说服妻子。

陆玲厉声打断他：“你到底选谁？”

“我选-----”一个“你”字，就在唇边，但张海始终无法清晰地说出口，或许，他身为土生土长俞城人，对刘莽其人，有着清晰、深刻的了解与认识，在他心中，此人万万不可触犯，万万不可得罪，他已经对刘莽敬畏的犹如天神。

得罪了，触犯了，定是万劫不复。几天前，妻子遭遇车祸的震撼还影响着他，也许，刘莽不会要他的命，但毁他的事业，易如反掌，他不愿自己好不容易拼搏出来的辉煌的事业，像那一闪而逝的天边流星般短暂。

如此衡量之下，张海不可能答应妻子，就这样跟她离开医院的，所以，他转口道：“我选你，但我先进去跟她们招呼一下，你等我。”

说到底，他还是要两头兼顾！

陆玲冷笑，现实面前，她终于看清了他优柔寡断的本性，他的优柔寡断，让他在她与他母亲之间，逃避着，矛盾着，他既不愿得罪他妈，被人唾弃为不孝，也不愿惹恼妻子，导致离婚。

现在，他又想在妻子与情人间，优柔寡断了，妻子、情人俱不得罪，两头兼顾，却让妻子、情人，二者激化了矛盾，就像她与他妈闵女士之间，他的不作为，导致婆媳矛盾激化，他看起来，像夹心饼干，两头受罪，但真正遭受痛苦的，却是妻子、母亲、情人。

而他，却在这种矛盾中左右逢源，安然享受妻子、情人的温情，母亲的关心。